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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正清又是搖頭又是搖手,哭的楚楚動人:「警察姐姐,那些藥真的沒事的,我們之前用過很多次,我那麼愛他,要知道出事,哪怕身敗名裂也不會走。」

  清晨時兩人來了興趣,因為昨晚發生過,張教授有點透支,用的劑量比平常大了幾倍。

  察覺身體不對勁,讓任正清趕緊走。

  兩人的關係見不得光。

  見光,意味著兩人都完了,都會被開除。

  張教授打算休息會,實在不行再打醫院電話,總之,不能和任正清扯上關係。

  任正清明白這點,又擔心又害怕,然後忘記關門。

  陳萍被他哭的火大,要不是身份限制,恨不能給他一巴掌,強壓住怒火低低道:「張教授的愛人呢?」

  任正清眨眨眼,似乎有些疑惑:「你們不是調查過嗎,上班去了呀。」

  那個呀,後面仿佛帶了條波浪線。

  陳萍換個問法:「我的意思,她當晚在家嗎?」

  任正清輕輕點下頭,然後明白了什麼:「警察姐姐,我算不上破壞他們的家庭,張老師提出過很多次離婚,他老婆不同意,說只要不離婚,怎麼都可以。」

  陳萍目瞪口呆,問了句不符合身份的話:「她睡一個屋,你們睡一屋?」

  她完全沒往這方面想過。

  劉春蘭什麼都知道,為了維持婚姻,接受丈夫和另外一個男人在眼皮底下發生關係?

  陳萍清晰聽到腦袋爆炸的聲音,喃喃道:「你們,你們怎麼做的出來?不能開房嗎?」

  「不能,張教授怕被人認出來。」任正清淒涼一笑:「我們這種人啊,活的很痛苦,相愛不能在一起,不得不娶一個壓根不愛的女人,害了別人,也害了自己,每一天都是煎熬。」

  陳萍一句都沒聽進去。

  為什麼?

  劉春蘭為什麼這麼做?

  甚至為了隱瞞真相不惜對警察說謊。

  陳萍使勁搖搖頭:「劉春蘭事後找過你嗎?」

  「沒有,我給她發過信息,沒回。」任正清又哭了,使勁拍了拍單薄的胸口,「葬禮那天我去了,大老遠,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冷的像屍體,我感覺我進去的話,她可能會把我殺了,嗚嗚嗚,警察姐姐,我真的好難受,不管怎麼說,我有逃不脫的關係,這段時間裡,幾乎天天做噩夢,要不是還有父母,我真想隨他去。」

  陳萍絲毫沒感到感動,她忽然想起臥室牆上掛著的那張結婚照,輕聲道:「不,你不愛他。」

  任正清茫然:「你說什麼?我不愛他?不可能,我自己最清楚了,喜歡我的人很多,有錢的,帥的,我都沒動過心。」

  陳萍深深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警察姐姐,話還沒說完呢。」任正清追了幾步,大喊道,「您還沒告訴我,我會不會被抓起來。」

  沒錯,他最擔心這個。

  陳萍擺擺手:「暫時不要離開學校。」

  這裡面挺複雜的,涉及到犯罪義務來源,按照任正清的說法,他沒有預知到結果,因而不產生義務,大概率不構成過失犯罪。

  真相,至此水落石出。

  陳萍明白了,又不明白。

  想要立案,還需要劉春蘭的供詞。

  陳萍把地點定在劉春蘭學校旁邊的茶館。

  比起第一次見面,劉春蘭明顯憔悴了很多,她一身黑色衣服,不知道工作需要,還是紀念亡夫。

  陳萍感覺像後者。

  事情進展的非常順利,劉春蘭看了幾眼任正清的供詞,笑了,她沒解釋為何說謊,問陳萍:「陳警察,你結婚了嗎?」

  陳萍老老實實搖頭:「單身。」

  劉春蘭端起茶,沒喝,她晃動茶杯,似乎晃動的茶水裡有什麼玄機:「那你全心全意愛過一個人嗎?」

  陳萍再次搖頭。

  談過幾個男朋友,或許愛過,談不上全心全意。

  「愛一個人最高的境界,不管他是什麼,人也好,東西也罷,哪怕他不愛你,也要不圖回報成全他。」劉春蘭語氣宛如給學生講課舉例子,「比如我,認識的時候就知道他喜歡男人,可我還是義不容辭嫁給了他,哪怕他約法三章,分床睡,不發生性關係。」

  陳萍:「你.......」

  陳萍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來之前,自認已經想通一起,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劉春蘭隱瞞真相,就像當初蓋住屍體保持最後的體面,她不想丈夫死後遭人非議,是個喜歡男人的死變態。

  她的愛,應該來自幾十年的生活。

  但這算什麼,結婚之前就知道了?

  作者有話說:

  第136章

  陳萍本來腦補出一番感天動地的情感大戲,把自己感動的稀里嘩啦的。

  甚至,她感覺需要仰視劉春蘭。

  結婚多年發現丈夫是同志,她沒有鬧,為了家庭,為了愛選擇接受,處處維護丈夫的面子。

  比起膚淺的任正清,這才叫愛。

  可劇情剛開始就崩了。

  陳萍目光呆滯,問了句廢話:「你為什麼這麼做?」

  劉春蘭回答的很輕鬆:「當然為了愛呀。」

  相親第一眼,她就知道,眼前文質彬彬的男人是她要等的人。

  他那麼優秀,懂那麼多。

  交往一段時間後,當得知張教授喜歡男人,她依舊義無反顧,那個年代,他需要一個女人,一個家庭對外掩飾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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