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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那般笑笑地跟她說,不若陪他上去看星星。

  衛歡眼眶突然有些酸了。

  一定是夜深了,她困得。

  衛歡抿著唇不說話,眉頭一蹙,將薄衾一拉。整個人裹於薄衾之中,蠶寶寶大法式冷落人。

  夜本已深,屋內一片靜謐。只餘下她枕邊的蜜團,吱吱拱著她的被團。

  然後她便聽到了越琅幽幽嘆了一口氣,她心疼得一揪。

  不待她心軟妥協,便聽到越琅道,「這麼大一團抱著上屋頂,旁人瞧著了,明日可就能傳遍全京了。」

  這麼丟人,衛歡要跟著蜜團那般炸毛了。

  感覺到越琅雙手隔著薄衾便將她成團抱住,衛歡一驚,忙掀開露出個小腦袋,「大師哥哥不可以。」

  越琅正俯身對著她小臉,薄衾一掀後便四目相對。

  人兒青絲如瀑,散在枕席之上。長如扇般的睫毛在水潤潤眸內投下了一片陰影,安靜乖巧得不像話。

  心痒痒地,越琅不由得鬆開了連著薄衾的人兒,站直了身。

  卻不知衛歡眼中的他,好生可憐。月清夜冷,烘襯下,更顯他孤身寂寥。

  衛歡脾氣不佳地哼了一聲,玉白小手便頤指氣使地指了指曲屏上的湘妃色披風。

  越琅順著小手一望,甫一失笑,言聽計從便走過去取下了披風。

  笑得衛歡面色有點訕訕,這,好似是大師哥哥送她的披風,說好的骨氣呢。

  衛歡掀開薄衾,嘴硬,「我只是自個睡不著,想去看星星,不是陪著大師哥哥去看的。」

  越琅但笑,夜裡露重,要先將披風為人兒繫上。

  自己看護著的人兒這數年不止是長高了不少。連帶著,越琅的眸光落到了他繫著披風的旁處,不知何時也珠圓玉潤了起來。

  從榻上剛起身的人兒只著了裡衣,眸光半垂,便能見到那峰巒弧度。

  夜色迷離,脖頸溫嬌如玉的軟膚,讓人不由得想著裡衣下的嬌軀又是何等的誘人。

  若是在自己掌中,越琅喉結滾動了一下,雙手緊繃地系好了披風。

  略不自在地帶著人兒坐在了她屋頂之上。

  月明星亮,輪廓盡顯。微涼的夜風拂面,倒是輕輕滌盪了衛歡些許氣悶。

  今日知道越琅要離京,她心底雖然埋怨他,但還是擔憂,成天下來也未進得什麼膳。

  此刻坐於屋頂之上,衛歡擺著張臭臉。望向皓皓月星,口是心非便道,「月亮星星有什麼好看的,長得跟點齋里的芝麻兔糖包似的。芝麻兔糖包還能吃,它就只能看......」

  芝麻兔糖包是點齋師父拿手的點心,捏得跟小白兔似的,上面還撒了幾顆白芝麻,衛歡還挺喜歡的。

  衛歡的話說一半,餘音便飄散在空蕩的夜空之中。

  因她見到這清絕公子,竟就從懷裡拿出了一物。圓滾滾,白嫩嫩,香噴噴,紙袋一掀,不就是芝麻白兔包。

  放至她手上,還感覺到溫熱。

  衛歡一滯。

  「我來時便想,阿歡喜歡這白兔包。帶過來,邊吃邊賞月也是極好。」

  這人一點也不提她鬧脾氣不用膳的劣跡,再說,哪有人邊賞月,還邊吃包子的。

  拿著兔糖包,衛歡心裡有點不是滋味,「這般晚,點齋師父怕早就歇下了。」

  「所以點齋師父像阿歡那般,也被我吵醒了。」只是想著她應該餓壞了。

  衛歡有點艱澀,「大師哥哥,不是今日已經奉皇命離京了嗎?」

  越琅點點頭,皇命之於他,其實也不甚重要,「傍晚駐兵於驛館,想著尚早,也夠回京一趟。」

  回京一趟來受她脾氣?

  這般心思,昭然若揭。她忍不住轉頭望向越琅,卻恰撞進了他那雙幽黑比夜更深的眸里。

  那般難看清的深邃,卻有著她看懂了,但想拒之門外的情意。

  無法自抑的一抹悸動怦然而生,眼眶酸得有點水蒙蒙,衛歡把頭扭了回去。

  越琅低聲哄道,「阿歡可還是不開心?是大師哥哥的錯,生大師哥哥的氣?若是打罵下大師哥哥,可能讓阿歡心情好點?」

  淚珠子掉了兩顆下來,衛歡哽道,「既是生氣,大師哥哥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嗎?」

  哭了,越琅心中跟著塌了個角,「阿歡莫哭,都是大師哥哥的錯。阿歡說,大師哥哥改便是了。」

  「大師哥哥有欺騙過我嗎?」

  衛歡淚眼汪汪,轉眸望著他,神情卻是那般堅決。

  「沒有。」出乎意料地,越琅回答得很是直接。

  「那大師哥哥,有特意隱瞞不讓我知曉的事嗎?」衛歡咬著貝齒。

  越琅此刻卻是心緊了緊。

  見他這般沉默,衛歡的淚珠子簌簌一顆顆便往下直掉。三兩下啃掉了兔糖包,「阿歡知道了,大師哥哥走罷,大師哥哥今兒還身負皇命呢。」

  衛歡哽咽便在屋頂上喊道,「哥哥。」

  姑娘嬌嬌的聲音在暗夜中很是清響。本已四處安靜的衛府,又有侍衛掌起了燈,欲出來探個究竟。

  雙足連人卻是先打橫騰空,衛歡一驚,正待叫起。

  卻見是越琅,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她。

  徑直將她又送回了屋內,將她按坐在榻上,「阿歡,你當知,大師哥哥從未對其它女子上心過。」

  察覺到越琅可能要講什麼話,衛歡用小手緊緊捂住了自己雙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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