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啟程
慕昭等在門口，代萱把準備好的行李一件一件的拿出來，他看著眉毛挑了挑，扭頭吩咐清公公，立即，馬上，準備一輛馬車裝許韻之的出行行李。
慕昭想，他們只是去一個月而已，不是去一年，要不要把長樂宮搬空了？
許韻之換了一襲輕便的衣服出來，手裡拿了一把摺扇在，走到他面前，故作風流的一笑「趙兄有禮了！」
慕昭不配合，一陽指彈在她眉心「好好的穿什麼男裝？」不等她發言，他繼續「這都幾月了，你拿把摺扇做什麼？」
「皇上能不能不要這麼粗暴，臣妾的額頭別進去都怪皇上。」許韻之捂著額頭抱怨，說「再說了穿男裝方便，皇上不是要趕路麼？若是臣妾騎馬穿著女裝不是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他皺眉，明顯不同意她穿男裝。
她繼續「再說了，臣妾都穿上了，換來換去多麻煩，我們還是早點出宮吧，別耽誤時間。」
「你回來，把衣袍換了！」慕昭指著跑遠的身影不顧形象的大叫。
許韻之回了一句把他氣得夠嗆「臣妾什麼都沒聽見！」
「......」你什麼都沒聽見你回什麼話？
等慕昭找到許韻之的時候，她已經騎在驚雷背上，英姿颯爽朝他抬了抬下巴「皇上，我們看誰先跑到朱雀宮門前？」
慕昭還沒上馬，她耍賴的打馬離去，留下慕昭一個蕭瑟的身影，清公公牽著疾風過來，笑呵呵的說「貴妃娘娘真是精力十足！」
慕昭涼涼的瞥了清公公一眼，清公公識趣的收斂笑容，一本正經的說「恭送皇上，奴才一定會好好協助賢妃娘娘打理後宮的！」
「二皇子多費點心，朕不希望回來看見他少了一根頭髮！」慕昭叮囑。
清公公行禮「是！」
二皇子醒來已經是半個上午，他在被褥****來拱去好一會兒，沒發現許韻之來找他，扯著嗓子喚道「母妃！」
奶娘，代萱聽見聲音進來，看見他站在床上，連忙圍過去，兩人很快就把他收拾好。
二皇子把玩著手指問「母妃了？」
奶娘和代萱對視一眼，代萱說「貴妃娘娘在忙。」
「哦！」二皇子沒上心，他不知道她母妃跟著他父皇拋棄他私奔了，真是可憐的孩子現在還被蒙在鼓裡。
二皇子洗臉後屁顛屁顛，不用奶娘代萱抱，去了許韻之的臥室，探頭一看，沒人，他喚「母妃，我起來了？」
沒人回答。
奶娘怕他發現，哄道「二皇子，我們去餵魚好不好？」
「好呀，可是母妃去哪了？」二皇子屁顛屁顛的跑到床邊，浴室，軟榻，外面，小廚房，都沒看見她的聲音，有種不好的預感「父皇呢？」
「皇上出宮了，過幾天回來。」代萱笑道。
「母妃了？」二皇子捏著衣服下擺，神情有些變化了，眼睛開始蓄著淚水，小嘴憋憋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代萱和奶娘同時嘆了口氣，代萱摸摸二皇子的頭「貴妃娘娘很快回來的。」
「母妃是不是和父皇一起出宮了？」二皇子說完，不等她們回答，眼淚嗒嗒的滑落，小嘴一癟，再也忍受不了，委屈，悲傷，被拋棄的難受之感，讓他小小的心靈承受不了，嚎啕大哭「嗚嗚，母妃是壞人~~~」
許韻之打了一個噴嚏，她回頭看了一眼消失在眼前的京城，心裡有些不安。
慕昭拉著韁繩追上來「看什麼？」
「好像聽見了暄兒的哭聲，他說我是壞人！」許韻之一臉擔心的說，說完又笑了「皇上你說他會不會怪我們？」
「會！」慕昭很想摸摸她的頭安慰，無奈兩人都騎在馬背上，手臂再長也觸及不到，他安慰「不過他忘性大，第一兩天肯定會不習慣，等過兩三天就好了。」
「第一次離開他，還真是有些捨不得。」許韻之苦笑。
他說「若是捨不得，你還是回去吧！」慕昭不忍心她為了二皇子牽腸掛肚。
「都出來了，肯定不會回去的，再說了這次機會難得，難得皇上肯帶臣妾去景國，等再過幾年，孩子多了，臣妾肯定更加走不開，現在只能委屈暄兒了。」她笑道。
慕昭挑眉「孩子多了，阿雲，我們現在就暄兒一個，哪來的孩子多？」
「皇上別忘了還欠臣妾一個小公主。」許韻之翻舊帳。
「小公主不是朕不給，你是知道的，朕那時那麼勤奮，無奈良妃那個......」感覺不是美好的回憶，慕昭不再說下去，道「等回了京城，朕陪你一個小公主好了！」
「皇上說話算話。」許韻之一馬鞭打在驚雷身上，吆喝著跑遠了「趙牧大哥來追我呀！」
「囂張！」慕昭哼了一聲，兩人出宮就化身趙牧，紀雲。
長樂宮中，二皇子哭的撕心裂肺，邊吃早膳邊哭，便抓了一把魚食餵魚，直到兩條撐死的錦鯉浮上來，才作罷。
奶娘，代萱都同情的看著撐死的錦鯉，讓它們蠢得不知道饑飽，有吃就拼命吃。
一大早被皇上餵食，一上午被二皇子餵食，作為錦鯉它們也算是死得值得了。
慕昭他們就算再快，半天的時間肯定不可能趕上昨天出發的隊伍，午膳兩人在路邊解決，拿著代萱準備好的點心吃了一點。
吃完休息了一下，讓驚雷它們喝水吃草，繼續趕路，身後跟著一輛馬車，都是她的行李，不知道代萱都裝了些什麼。
兩人追上車隊是在天黑的時候，唐肅他們住在驛站，聽見動靜唐肅走出來一看，看著走在前面的慕昭他笑了一下拱手「皇上果然趕上來了。」
「嗯，路上如何？」慕昭問。
唐肅點點頭，餘光看著從慕昭身後探出身子的男裝裝扮的許韻之，一剎那被他封信的記憶似乎溢滿出來，他驚愕的看著她。
慕昭咳了一聲，解釋道「她是朕的貼身侍衛。」
「皇上好眼光！」唐肅嘴角抽了抽，看著她含笑的眸子，笑道。
許韻之瞄了唐肅一眼，拱手「屬下見過唐將軍。」
「貴妃娘娘折煞末將了！」唐肅含笑戳穿她的裝扮。
許韻之笑道「皇上你看他一眼就認出來了，皇上輸了。」
「別得意，快回去洗漱一下，不是說累嗎？」慕昭睨了她一眼，讓她收斂一點，好歹是在臣子面，他說「朕和唐將軍說幾句話。」
許韻之聽話的抱著自己的行李和暈得雲裡霧裡的代萌跟著婢女去他們的房間安頓，走路時她雙腿有些不自然，太長時間的騎馬，她有些吃不消，感覺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代萌也吃不消，早知道留在宮裡好了，趕路好累的說。
「皇上和貴妃娘娘賭了什麼？」唐肅在她離開後好奇的問。
慕昭笑了一下「鬧著玩的，朕說看她穿著男裝你能不能認出來，朕記得你不太能分辨女子的容貌。」
「皇上不厚道，竟然戲弄末將。」唐肅笑著說，心裡卻想，若是別人他恐怕認不出來，若是她，就算化成灰也認識。
慕昭和唐肅閒聊了幾句，確定都住下來了，他才回自己的房間。
許韻之已經沐浴了，正坐在床上拿著床幔讓代萌給她抹藥，大腿內側摩擦得都紅了，有的地方還破皮了，明天估計得坐馬車。
慕昭進來聞著一股藥香就知道她在抹藥，擺擺手讓代萌退下去，他掀開床幔進去，許韻之拉著被褥遮在細長的大白腿上，剛清洗過後的她有種出淤泥不染的清雅之色。
他坐在床邊，掀開被褥「給朕看看多嚴重。」
「不用了，已經上藥了，沒什麼好看的。」她夾著腿，慕昭沒讓她得逞，在她腰上撓了幾下她就妥協了，讓他看傷口，慕昭看著紅紅的一片皺眉，她說「抹了藥好多了。」
「明天坐馬車。」慕昭下命令。
許韻之贊同的點點頭，兩人說了一會兒話，慕昭去隔間沐浴更衣，出來時代萌已經端著飯菜上來，用銀針試毒後，又餵了幾隻小老鼠，確定沒什麼異樣他們才開始用膳。
今天跑了一天，許韻之很累，晚膳後兩人在院子裡走了一下，驛站根本不能和皇宮比，一眼到頭，沒什麼看頭他們早早的休息。
第二天早上他們起床不早，醒來洗漱用膳後才開始啟程，走的不緊不慢。
這次的行程安排得很寬鬆，因此他們不用特別趕路，一路上都有驛站和休憩的地方，這些驛站很早之前就修建好了，可以追溯道燕國建國，那是長公主嫁到景國為後，兩國關係密切，經常來往，路上便修建了驛站作為歇息的地方。
如今他們也跟著享福不少。
出發的前幾天天氣都不錯，許韻之坐在馬車裡，沒事做就看外面的風景，不怕疼就去騎騎馬，累了就在馬車裡休息，一路欣賞不同的風景，不同的山川河流村莊人家，倒也興趣盎然。
到了晚上強烈的思念二皇子，也不敢在他面前提，怕他愧疚。
有天晚上做了噩夢，夢見自己丟了二皇子，找了好久沒找到，她嚇壞了在慕昭懷裡哭醒。
慕昭抱著她哄了好久，說自己太自私了就這樣把一個沒斷奶的孩子娘給拐了出來。
要是他不嘴欠的加一句，估計氣氛暖暖的讓人感動。
只可惜慕昭一句話壞了氣氛，他說「其實朕也沒斷奶。」
這句話說完，許韻之忍著把他踹下床的衝動，翻身不理會他，抱怨「皇上太不正經，臣妾都這麼傷心了皇上還說這樣的話，以後不許你碰暄兒的糧食。」
「好好，是暄兒的糧食，是他的，都是他的，朕真可憐。」慕昭嘆息。
他想，一個孩子就這麼偏心，要是多來一個，豈不是又要偏一點出去，慕昭頓時覺得自己很危險，孩子都是來討債搶她的關心愛護的！
安靜了沒一會兒，許韻之翻身抱著他的腰，不說話。
慕昭湊過去親了親她的臉「睡吧，比賽一結束我們就回宮。」他說「朕也想他！」
「嗯！」她在他懷裡蹭了蹭，知道他不是安慰的話。
暄兒也是他的孩子，從出生就沒離開過，他看著一點一點長大，會翻身，會坐起來，會爬，會走，會跑，會說話，會叫父皇母妃，這一點一滴的都是暖暖的，溫馨的回憶。
長樂宮中，二皇子吧唧了一下嘴，像是做了美夢「母妃.....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