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為主
許韻之到了壽寧宮，良妃已經在壽寧宮，她的宮殿距離壽寧宮還遠，她居然比許韻之還早到，想必在宮裡她的耳目不少，否則不會那麼快收到消息。
許韻之有這個認知，看著良妃的目光多了幾分深意。
良妃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行禮道「見過貴妃娘娘！」
「起來吧！」她抬手，走到慕昭面前行禮「拜見皇上，太后。」
「你怎麼來了？」慕昭看見她皺眉。
「聽說壽寧宮出事了，臣妾不放心過來看看。」她解釋。
「貴妃娘娘有心了，哀家沒什麼大礙，就是受驚而已，這次若不是嬤嬤倒霉，哀家幸運，恐怕躺在那兒的就是哀家了。」太后看著許韻之的目光多了幾分懷疑。
許韻之坦然的面對太后的目光，寬慰「太后放心，除了這樣的事情，皇上肯定不會束手不管的，既然有人想加害太后，肯定要抓住兇手責罰。」
「皇上也是這樣說的。」太后笑笑，對慕昭說「這事就交給皇上處理了，哀家不知道得罪了誰，竟然惹上這樣的禍端。」
「太后安心，朕會讓清公公儘快查明的。」慕昭說「至於這位嬤嬤，他們會厚葬，太后可有想要的人，壽寧宮人少了些。」
「哀家想讓玲嬤嬤回來。」太后道。
「可以！」慕昭點頭。
太后暗暗鬆了口氣，還以為他不會答應，玲嬤嬤被罰去耍馬桶，這段時間在那兒受了不少罪，畢竟是跟了自己幾十年的人，對她又忠心，太后肯定願意把人留在身邊。
許韻之瞧著太后臉上一閃而過的喜悅，沒說話。
慕昭離開時，叫上她一起，他讓良妃多陪陪太后。
離開壽寧宮，她問「清公公去查了嗎？」
「去了，這時得仔細查一下，蕭御醫說毒藥和上次準備毒驚雷的藥是一樣的，恐怕是一個人所為。」慕昭說。
許韻之緊張「怎麼又盯上了太后？」
「這個就不清楚了，恐怕是太后什麼時候招惹了人家吧！」慕昭握著她的手，說「這樣也好，就怕一直沒動靜，如今出手了，肯定會留下線索，肖戊也在暗中調查，應該很快會有消息。」
「嗯！」許韻之期待說「想知道是誰，竟然這麼大膽。」
「總會讓你知曉的，別太激動！」慕昭捏捏她的手，笑著道。
她贊同的點頭。
兩人回到長樂宮屁股還未坐熱，小文子公公匆匆跑來「皇上，貴妃娘娘，玲嬤嬤中毒死了！」
「怎麼回事？」慕昭皺眉。
「玲嬤嬤就是太后選中的那位嬤嬤，之前在壽寧宮當差，方才奴才去浣衣局傳旨時，玲嬤嬤正在抓狂，幾位宮女很怕，把她關在屋子裡，奴才進去時，人已經口吐白沫死了。」小文公公有些驚悚的說。
許韻之看著慕昭，慕昭道「讓蕭御醫過去看看。」
「是。」小文子點頭退下。
「怎麼會是玲嬤嬤？」許韻之不解。
「朕也疑惑了，看來只有抓住兇手才知道她想做什麼。」慕昭揉揉眉心，許韻之走過去，給他按摩太陽穴，安慰他不要太費心，保重身體要緊。慕昭親昵的在她手上親了一下，點頭。
太后知道玲嬤嬤出事還不相信，她親自去看了一眼，看著死氣沉沉，臉色發黑的玲嬤嬤。忍不住捂著嘴離開，站在一旁吐了。
蕭御醫告訴她是中毒，和之前的嬤嬤是一樣，毒藥放在食物中。
蕭御醫暗暗慶幸，看來這個人是幫他的，正好可以抹去他之前的所為，只要抓住這個人，那麼所有的事情都只能是這個兇手兜著了。
午膳時，凌雲和代萌一起端著豐盛的菜餚上來，許韻之瞧著滿滿一桌子菜，有些意外「凌雲今天怎麼做了這麼多，還全是本宮喜歡吃的，難道是皇上吩咐的？」
她笑著看嚮慕昭，慕昭苦笑「很遺憾，朕沒吩咐，難道不是阿雲體諒朕辛苦，讓朕多吃點？」
其實他們在一起生活這幾年，口味差不多，她喜歡吃的他也喜歡，他這樣說也沒說錯。
凌雲道「是奴婢瞧著今天御膳房那邊的食材非常新鮮，便擅自做主多做了些給娘娘，皇上嘗嘗，希望兩位主子能喜歡。」
「原來如此，你的手藝本宮當然喜歡，凌雲辛苦了。」許韻之笑著道。
凌雲點點頭，和代萌一起退下。
她們一走，許韻之給慕昭盛了一碗鮮美的魚湯，問「是不是太浪費了？」
「阿雲喜歡吃就好，這點銀子朕還是浪費得起的，你放心，等岑國的銀子送來了，國庫就寬鬆一些，到時後宮的開支還是恢復以前。」慕昭說道。
她點點頭「皇上隨意。」
他瞥了她一眼，給她夾了一個魚頭，她皺眉「皇上故意的？」
「朕就是故意的。」慕昭挑釁的說。
「故意的就故意的，反正魚頭也挺好吃的，據說多吃魚頭的人聰明。」她自我安慰，默默的啃魚頭。
慕昭忍不住笑了「阿雲看來是嫌棄自己太笨了？」
「一直都是皇上嫌棄臣妾太笨好不好？」她說完提醒「皇上，食不言喲？」
慕昭吃癟，不再說話，準備膳後再和她理論。
凌雲中午收拾乾淨小廚房後去了御膳房找到相熟的嬤嬤，塞了一個包袱給她，嬤嬤好奇「裡面是什麼東西？」
「給你的，你收下吧！」凌雲說道。
嬤嬤打開包袱一看，意外的張嘴「這些東西你給我做什麼，你不用麼？」
包袱里是她這幾年的月錢，以及許韻之的打賞，東西都是極好的，還能賣些銀子，還有一些手絹香囊她都沒用過。
「我恐怕是用不上了。」凌雲笑笑，笑得有些苦澀。
「怎麼會用不上呢，你留著總有用處的，收起來吧！」嬤嬤把包袱塞給她，說「你知道嗎，壽寧宮那位經常欺負你的那個嬤嬤，在浣衣局被罰洗馬桶的嬤嬤，今天中毒死了，聽說是被毒殺的。」
嬤嬤唏噓「她也有今天，平時仗著是太后跟前的紅人，沒少欺負我們，如今被人毒死了，真是活該。」
「確實活該！」凌雲笑笑，道「是我下毒的。」
「你下毒的，你開玩笑的吧......」嬤嬤笑了兩聲，反應過來，差點把舌頭要斷，瞪大眼睛「凌雲，你不是騙人的吧？」
「秀玉，我騙你做什麼，這些東西你拿著，算是我的一番心意，其實我很早就想這麼做了，為了主子報仇，只是沒想到沒能毒死太后。」凌雲遺憾。
在嬤嬤震驚的目光下，她說「以後不能陪你說話了，你自己小心一點，這些銀子你留著，若是你想出宮，也可以安度晚年，想留在宮裡也不錯，有吃有喝。」
「凌雲，你怎麼這麼傻？」嬤嬤嚇得落淚「你趕緊逃了吧！」
「我沒想過逃，其實很久開始我就想和太后同歸於盡了，如今太后過得也沒以前如意，就算沒毒死她，她也沒以前囂張，我也就釋然了。」凌雲跟嬤嬤說了幾句，掰開她的手離開。
嬤嬤抱著包袱淚流滿面「凌雲，你這是活膩了！」
凌雲笑笑「確實活膩了，以後在御膳房，你繼續留意，若是有人傷害長樂宮的人，你要記得通風報信，貴妃娘娘是個好人。」
「嗯！」嬤嬤淚眼模糊，眼淚鼻涕都流出來。
凌雲嘆了口氣，回長樂宮。
許韻之已經睡醒了，正給慕昭梳理長發，凌雲在外面等了一會兒，等他們弄清楚後，她走了進去，在許韻之面前跪下。
許韻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臉茫然「凌雲，你這是做什麼？」
「娘娘，皇上，奴婢是來自首的。」凌雲視死如歸道。
「自首什麼？」許韻之一下沒反應過來，看了她一會，突然睜大眼睛「是你？」
「是奴婢！」凌雲低頭行禮「奴婢以後不能再侍候娘娘了，娘娘放心，代萌這一兩年一直跟著奴婢，她的廚藝是奴婢手把手教導的，她會好好侍候娘娘的。」
慕昭皺眉「怎麼回事？」
「皇上，她....」許韻之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咬了咬唇，說「皇上，下毒的人是凌雲。」
「什麼，你竟敢害你的主子，朕殺了你！」慕昭憤怒，衝上去就要一腳把他踢死。
凌雲道「皇上息怒，奴婢並未傷害娘娘，奴婢只是在太后和玲嬤嬤的食物中下毒而已，奴婢不會傷害主子的。」
慕昭被許韻之拉住，她說「我相信她說的，下毒害我的不是她。」
凌雲要是想害死許韻之，機會多得是，何必自尋麻煩去找賀林在驚雷的草料中下毒？
「太后和你有何冤讎，你竟然毒害太后？」慕昭質問。
「既然皇上問了，奴婢就告訴皇上，也好讓皇上清楚太后年輕時手上染了多少血腥。」凌雲把容妃的事情說給慕昭聽，她說「那種藥水，只有太后手上有，之前貴妃娘娘差點喝得那碗毒藥，就是放了那種毒，和容妃一模一樣。」
「你胡說，那是何惠玲下的。」慕昭皺眉。
許韻之安慰「好了，都過去了，皇上別生氣。」她說「凌雲，你可知曉，你害了兩條人命，就算是本宮也保不了你。」
「奴婢知曉。」凌雲道「奴婢就是不想連累貴妃娘娘，奴婢知道清公公很快會查到奴婢頭上，奴婢不想讓太后抓住把柄，奴婢便向皇上，貴妃娘娘坦白。」
凌雲說「奴婢也不想容妃娘娘一直蒙受不白之冤，只想給容妃一個公道，還望皇上成全。」
「你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想求朕成全？」慕昭氣憤。
許韻之安撫的拍拍他的手「皇上，她只是一時想不開才做出這樣的事情，念在她一片忠心的份上，皇上就成全她吧！」
凌雲聞言，感激的看著她「謝貴妃娘娘！」
「朕不答應！」慕昭甩開她的手「來人，把這個罪人拖下去。」
「皇上，你聽臣妾說，臣妾......」許韻之不忍心看凌雲受死，雖然她不是忠心自己，為自己犧牲，她還是不忍心。
「娘娘，不用為奴婢覺得可惜，奴婢死而無憾，只是有些對不住娘娘，這段時間謝娘娘照拂。」凌雲說完背過身去，不讓許韻之看著她，她從袖子裡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毫不猶豫的扎進心口。
慕昭回頭正好看見這一幕，他愣了一下。
凌雲背對著許韻之，看著慕昭笑了笑「皇上，好好對待貴妃娘娘，她是真心對你，不要讓後宮再添痴女怨婦。」
許韻之張了張嘴，她捂著眼睛轉過身去，不看凌雲倒下，她說的話，許韻之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