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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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韻之被慕昭抱著在地上滾了兩圈,他的大手小心翼翼護著她的頭,以免撞傷,,整個人用身體護著她。

  落地時,他躺在下面,她壓在他身上,手臂疼痛不已,卻被他如此貼近的守護感動,她啞著嗓子喚道「皇上!」

  「沒事了,沒事了,別哭。」慕昭心疼的拭去她眼角的淚水,滴在臉上的眼淚滾燙,讓他眼眶忍不住泛紅。

  「皇上,不要丟下我......」他的安撫並未讓她心情愉快,反倒是傷心欲絕,那種即將失去他的心痛讓她難受得無以復加。

  慕昭看著趴在他身上失聲大哭的人,不知道如何安慰,他知道,受了驚嚇,受了委屈的人,此時此刻,放聲大哭一場才能讓她感情釋放。

  他輕柔的拍著她的背,無聲的安慰。

  肖戊他們瞥了一眼抱在一起躺在地上仿佛躺在床上一樣享受的兩人,默默的收拾地上的屍首,拭去血跡,消失不見。

  許韻之不知道哭了多久,她覺得腦袋木木的,背上的手不知道何時停下來,她哭聲一頓,心裡的恐懼讓她瞪大眼睛,驀地抬頭查看慕昭的神色。

  慕昭正好抬頭,被她的腦袋撞了一下,下巴差點斷了「疼,阿雲你幹嘛撞朕!」

  許韻之看著表情生動的人,眨了眨眼睛「皇上你沒死?」

  「不許說這麼不吉利的話,朕說了要陪你白頭偕老,和你共度一生的,朕可不會食言。」慕昭揉了揉有些紅的下巴,大手為她整理狼狽的面容,長發亂糟糟的和著淚水鼻涕黏糊糊的粘在臉上,看起來丑極了,可她吃驚的表情呆萌可愛,讓人忍不住笑了。

  許韻之腦袋轉不過來,看著他胸口的血跡,皺了皺眉,想用手撫摸傷口,她動了動,疼得她臉色一變。

  慕昭意識到現在不是和她打情罵俏的時候,他利落的起身,把人打橫抱起,吩咐人去找御醫。

  他剛進屋,蕭御醫就提著藥箱慌張的走近長樂宮。

  慕昭把人放在床上,昏迷的代萱被小文公公叫醒了,她傷的不輕,根本站不穩,侍候許韻之的工作交給了代萌。

  代萌去鳳儀宮打聽消息時遇上慕昭,她跟著慕昭匆匆而來,以至於沒能幫上許韻之,她很後悔。

  代萌擰了面巾給她擦拭臉上的沾污,慕昭坐在床邊任由她盯著,他有些愧疚的說「阿雲,其實朕並未受傷。」

  「我明明看見你吧匕首刺入心口,難道是我眼花了?」慕昭盯著他胸口的血跡,以及插在胸口的倒閉,她臉色變了變。

  慕昭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其實這把匕首是假的。」他當著她的面,抓著刀柄拔出來,見她驚慌的模樣,他連忙安撫「別怕,不會有事,你看我拔出來。」

  許韻之看著只剩下刀柄的匕首,見她一臉茫然,他索性當著她的面解開衣襟,露出完好無缺的胸膛,白皙的肌膚上一點傷痕都沒有,露點的地方還是她熟悉的胸膛。

  她想親自檢查一番,可惜她的手臂斷了,根本不能動,一動就疼得她冒汗。

  慕昭叮囑「別亂動,等會讓蕭御醫給你接上。」

  慕昭穿好衣袍,讓蕭御醫進來。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胸前的血跡,覺得很刺眼,看著這血跡,她忍不住一時沉浸在他安然無恙的喜悅中,一時又沉浸在他欺騙自己的謊言中,情緒很複雜。

  蕭御醫提著藥箱進來,見他胸前的血跡,臉色一變「皇上受傷了?」

  「朕無礙,你快去看看她!」慕昭不想嚇唬人,脫掉染了雞血的外衣丟在地上,宮女連忙抱著退了出去處理了。

  蕭御醫看了他一眼,走到裡面,許韻之安靜的躺在床上,滿身髒污,血跡斑斑,脖頸上,手臂上,腰上都是傷口。

  「她的手被刺客卸了,你小心一點。」慕昭走到床邊,撫摸她的頭安慰,心疼的對蕭御醫說。

  蕭御醫點點頭,從藥箱裡拿出一團棉布,示意她張開嘴咬著,許韻之盯著慕昭,慕昭接過棉布「咬著,接骨很疼,你會受不了的,若是咬傷了舌頭更不好,聽話。」

  許韻之盯著他,張嘴咬著棉布,一雙紅腫的眼睛看起來有些可憐,他心疼不已。

  蕭御醫扶著許韻之坐起來,她現在只要一動身體就疼得厲害,臉色慘白慘白,汗水直冒,看得人都有些慌張。

  蕭御醫說「接骨很疼,皇上和貴妃說話轉移注意力,讓她不要太緊張,不然更疼,若是接骨不好,那就更遭罪。」

  她聽了臉色一變。

  慕昭氣得踢了蕭御醫一腳「別說出來嚇唬她,你沒看她都被嚇得快暈了?」

  蕭御醫識趣的閉上嘴,大手抓著她左手臂,摸著她的肩膀,準備動手。

  許韻之嚇得渾身哆嗦,慕昭捧著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說「是朕的錯,沒能事先告訴你,聽皇后說派了刺客刺殺你,朕心急如焚,以為再也見不到你。」

  「我知道他們想要刺殺的人是我,若是你無性命危險,我出現的話,刺客一定會做出選擇,所以我早有防備,揣著這個匕首。」慕昭見她好奇,當著她的面演練一番「匕首的刀可以伸縮進刀柄,裡面裝著雞血,當我刺入心口的時候,刀口縮了回去,雞血流出來,加上朕演技不錯,看起來就跟真的一樣。」

  「誰知道......」誰知道她情緒激動,仿佛他真的要赴死一般,那種絕望,驚惶,不舍的掙扎,讓他差點演不下去了,後來他言語提醒她,只可惜一向聰明的人居然沒聽出他的意思,哭得整個人都崩潰了,還被黑衣人教訓得那麼慘,看得他心如刀割。

  「啊~」他還沒說完,蕭御醫摸索好了,趁著她專心聽他講說演練時,用力一推,只聽見骨骼摩擦的聲音,她的手臂被人卸斷了又接了回去,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這種斷骨的疼痛,她都要懷疑自己是木頭做的。

  許韻之疼得幾乎暈倒,慕昭心疼不已,抱著她連聲安撫「阿雲不疼不疼,不疼不疼!」

  「騙子!」許韻之吸了口氣「明明很疼,你還騙人,疼死人了!」

  聞言,慕昭忍不住笑了「是的,朕是騙子,大騙子。」

  「還有一條手臂!」蕭御醫看著卿卿我我的兩人,好心的提醒「若是不想許貴妃以後每年颳風下雨手臂疼痛,皇上還是忍耐一會。」

  慕昭回頭瞪了蕭御醫一眼,這人說話著實討厭,要不是知道這是他的本性,慕昭早就讓人把他拖出去砍了。

  「再忍耐一會!」慕昭親親她的臉,哄道。

  許韻之點頭,她知道,不接好更多苦頭在後面等著她吃,忍一忍就好了,她告訴自己「皇后呢?」

  「皇后死了!」慕昭眼中閃過一抹恨意「這個毒婦死有餘辜,若不是朕早有防備,早就死在她手上了,她用抹了毒藥的匕首刺殺我,被我擋了回去刺中了她,臨死前告訴朕,說是派人殺你,朕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蕭御醫再次用力一推,許韻之咬著棉布痛呼,整張臉都白了,牙關緊緊的咬著棉布,眼淚無聲落下,是被疼哭的。

  慕昭抱著她安慰「好了好了,接好了,阿雲最堅強。」

  蕭御醫等他安撫夠了,說「許貴妃試著動一動手臂,看疼不疼。」

  她聽話的嘗試抬一抬手臂,起先有點疼,她抬高一點,發現那種鑽心的疼痛再也感覺不到,笑著搖搖頭。

  「她身上還有傷。」慕昭看著她脖頸上的傷痕,提醒道。

  蕭御醫讓代萌打了熱水,給她清洗傷口,腰上屬於比較私密的地方,他讓慕昭處理,他只負責脖子上,手臂上的傷口,脖子上的傷痕不大,不需要縫針,至於手臂上的傷痕嚴重多了,若是不縫針很難痊癒。

  許韻之看著他拿著針線走近,不忍直視的閉上眼,嘴唇哆嗦「皇上,我不想縫針。」

  「不行,不縫針傷口不能痊癒,你忍著一點。」慕昭抱著她的身子,讓她靠在懷裡「咬著棉布,別傷了自己,別看。」他的手覆蓋在她眼睛上,許韻之緊張得胸前起伏明顯,呼吸都有些不穩。

  蕭御醫面無表型的查看傷口,消毒的弧形針緩緩靠近,許韻之承受那麼刺穿血肉的疼痛,捏著拳頭的手被他抓住,兩人十指相扣,她用力的握著他的手臂,他深刻的感受到身體承受的疼痛。

  經歷了生孩子的疼痛的許韻之,差點被今天的疼痛所打敗。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御醫縫好最後一針,剪掉線頭,抹了藥,用紗布小心翼翼的纏好。

  慕昭感覺懷裡的人突然的安靜,低頭一看,許韻之已經暈了過去,他緊張不已「蕭御醫!」

  「不用擔心,只是暈了過去而已,這樣更好,她今天承受的太多了,好好的睡一覺有利身體的恢復。」蕭御醫開了藥方,抬頭對守在床前,小心翼翼給她抹汗的男人說「許貴妃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人!」

  「當然,她可是朕最心愛的女人,能被朕放在心上的女人,你覺得會是平庸之輩?」慕昭低頭在她唇上親吻了一下,放下床幔遮擋她的容顏不讓蕭御醫多看,生怕多看一眼少一塊肉。

  他警告「她是朕的女人!」

  蕭御醫失笑「皇上想太多了,微臣不喜歡女人。」到了這個年紀還未娶親,很少接近女子,作風迂腐的蕭御醫年年被蕭夫人逼婚,蕭夫人年年被他的離家出走當和尚的話嚇住。

  因此到了蕭御醫這個年紀,還是孤家寡人一個,連通房的婢女都沒一個。坊間流傳他有隱疾,不喜女色。

  難道喜好男色?

  想到這,慕昭臉色一白,沉聲警告「朕也不許。」

  「皇上可以吃藥了。」蕭御醫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微臣也不喜歡喜歡女人的男人。」

  說完他便走出長樂宮,慕昭稍微放心,他當然知道蕭御醫不會打他的注意,對於他這個不喜歡女人也不喜歡男人的言論,他只當做玩笑聽聽而已。

  慕昭見他離開,問「你不在長樂宮守著,你去哪?」

  蕭御醫說「去藥方抓藥,皇上不放心可以來監督微臣。」

  「滾。」慕昭氣惱罵人,這個蕭御醫治好阿雲後,真的可以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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