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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就這樣已經很好了。」白潯激動得熱淚盈眶。

  「就這你就滿足了?小妹妹,你也太......」

  葉然沒把話說完。有人學她學得有模有樣,用嘴巴堵住了她的後半句。

  「抱歉,今天本來不該加班的,但我手頭有個案子,情況比較複雜,忙得忘了時間,都沒顧上和你一起過生日。」白潯一臉愧疚。

  「沒事兒,咱倆真是一個德行,一忙起來就廢寢忘食。你有一份願意奮鬥終生的事業,我當然全力支持你。」

  「謝謝你。」

  「這有什麼好謝的?你不也一直默默支持我嘛。」

  兩個工作狂生活在一起,雖說睡在同一張床上,但有時兩三天都聊不上一次天。

  晚上她們把沒完成的工作帶回家裡,各自在書房忙碌,忙得差不多了去休息,一個已經睡著了,甚至有時天已經亮了。

  於是,她們給對方一個早安吻,一起洗漱、吃早餐,然後一起出門,走向各自的工作崗位。

  這樣的生活有意義嗎?人生一世,整天忙碌奔波,名利傍身又如何?終究一場空。但她們都覺得有意義。每天都活得熱氣騰騰,閒暇時一起做飯、散步、背靠背曬太陽,心裡十分愜意。

  「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和你一起,把日子過得蔥白姜嫩、簡單溫馨。」

  葉然這樣說時,白潯在她唇上落了個吻。

  處理完白佳仁的葬禮,趁白潯累得睡著了,楊佩找葉然聊了一陣子。

  聽到楊佩向自己道歉,葉然默不作聲。

  「我當時不讓你去報警,確實是為白潯考慮。」沉默了幾秒,楊佩說,「她離不開你。我早知道她沒有失憶,白天裝得像模像樣騙過了醫生,但晚上一睡著就在夢裡喊你的名字。盯著一片楓葉,都能發半天呆,病情反反覆覆,我實在擔心她的身體熬不住,才不許你們聯繫的。」

  後來,楊佩說:「那天她急著訂機票,我問她去哪裡,她說去歐洲玩幾天,我心裡清楚她多半是去找你了,就沒再多問。她一出門,她爸就去喝悶酒了。」

  據說,最近三年,白佳仁過得很煎熬。他時常酗酒,酩酊大醉後就一言不發地跪在陽台上,一跪就是一整夜。

  「我們對不住你,不求你能原諒。白潯她對你一心一意,我把女兒託付給你,希望你好好待她。」

  「會的,您放心。」楊佩離開前,葉然說,「我媽去世後的那年,謝謝您照顧我。」

  楊佩於她而言,是戀人的媽媽,是好心照顧過她的阿姨,雖然她曾要挾自己不要控訴施.暴者,但終究,對眼前的這個女人,葉然恨不起來。

  她很早就想過,即便當時楊佩不開口,她也不會把白佳仁送上法庭。因為,他是她戀人的爸爸。

  剛回國的那段時間,白潯總是很遷就她,做什麼都順著她的心意,生怕惹她不開心。她知道她心裡依然愧疚,在想方設法彌補,就故意使壞試圖去激怒她,喚起她的小性子。

  但效果並不顯著。她那調皮嘴欠的小哭包在她面前乖巧懂事還整天眉開眼笑,心裡藏著事也不說,她頓時不高興了。

  「我說過不要你補償我。」

  她聲音太大,嚇得白潯臉色蒼白,愣住原地半天沒回過神來。

  她慌了,擔心她的瓷娃娃急火攻心再吐血,便急忙抱住她,輕輕撫摸她的背:「你爸媽是你爸媽,你是你,我在跟你過日子,和他們無關,乖,放輕鬆,不氣了啊......」

  後來,白潯咬了她的脖子。

  「我寧願我真的失憶了,把你們都忘掉,等我身體好了,就回來找你,重新認識你,喜歡你,跟你在一起。」小哭包委屈得直掉淚。

  「說什麼傻話?萬一你在大街上遇到一個比我更讓你心潮澎湃的人,跟著人家跑了,我還不得哭死?」

  「心潮澎湃」,是近幾年白潯最愛說的詞。

  夜裡兩人意亂情迷,像兩條纏在一起的草履蟲一樣在床上滾來滾去時,白潯常常氣喘吁吁地說:「和你在一起,我總是心潮澎湃。」

  「是嗎?有多澎湃?我聽聽。」

  她靠近她胸口,聽到強有力的心跳聲,知道這顆心臟還在踏踏實實工作,倍感心安,又見她的女孩臉色緋紅、眼神迷離,就吻上她胸前那片火紅的楓葉。

  花了半年時間,葉然才讓她的小哭包回到以前的樣子。

  以前見白潯雙手叉腰凶自己,葉然只覺得女朋友好可愛,好想抱她、吻她,吻到她說「好姐姐,我不行了,讓我緩緩」為止。現在見白潯拍桌子瞪眼睛,葉然被訓得一愣一愣,心裡卻在想,她好愛我,還能再凶一些。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徵。

  不過沒關係,她們兩個,從來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無他,快樂。這叫情趣!

  第二場離別是鄒穎。

  早在她和白潯撞見宋鑫和鄒穎見面時,鄒穎就查出得了癌症,她的情況沒有當年宋櫻那麼緊急,所以多撐了幾個年頭。

  當時鄒穎想在有生之年為兒子鋪一條自認為的光明大道,但被拒絕了。臨終前,她想落葉歸根,便回了國。

  最後一個月,姥姥終於鬆口,允許宋鑫和沈雲去照顧鄒穎,讓孫子和孫媳盡一份孝心,免得留下遺憾。

  葬禮宋柏沒去參加。收到了邀請,但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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