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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已經黑好久了。
整個廠都陷入安靜。
唯余技術部廠房的燈還亮著。
裡面時不時傳來一陣雀躍的歡呼聲。
「攻克了！！」
「我們離成功又近了一步……」
「我真想快點兒看見成品，太刺激了。」
林棠一身疲憊，眼下覆著兩片暗影。
看著大家開心的模樣，眼睛微彎，跟著露出笑容。
動輒需要研究兩三年時間，他們不斷壓縮時間，取得不錯的進展，確實值得高興。
陽老陪大家一起熬著，聽到同志們的歡呼，笑容滿是欣慰。
「行了，都收拾收拾回家吧，明天都晚點兒來。」
喬誠的特長在研究小組得以施展，正是情緒激昂的時候，很不願意地說道：「為什麼要晚點兒來，項目推進有大進展，不是應該趁熱打鐵嗎？」
他覺得他能熬三個通宵。
陽老臉一板。
平日看著慈祥好說話的老人，瞬間看起來很不好惹。
「趁熱打鐵？信不信我打你，不看看你們眼睛都呆成什麼了？！」
林棠拿著搪瓷缸的手僵住。
她下意識摸了摸眼睛下方，輕抿紅唇，思緒不知跑去了哪裡？
……呆？很難看嗎？
林棠心頭一震，咵咵兩下收拾好東西。
「好的，我聽陽老的，明天下午再來，同志們再見。」
說完話，笑著揮揮手，她出了廠房。
其他人：「！！！」
嗯？！
九點多的工廠安靜的比深夜裡漫步行走於小路更甚。
月色微涼。
路邊的燈散發著暗淡的光，人走過，地上的人影被拉得老長老長。
林棠很快出了棉紡織廠的大門。
「棠棠。」
身形修長的男人從暗影中走出，接過小姑娘手裡的東西。
「你怎麼在這裡？」林棠一臉驚喜。
發現手中東西有小姑娘的外套，顧瀛舟散開衣服，身體靠過去，替她穿好。
「晚上溫度低，外套穿著，別著涼了。」
林棠乖乖伸手，清亮的眸子看著顧瀛舟。
「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裡？」
隱隱聽說機械廠接到一個重要的研究任務，整個廠都封閉起來了，所以大晚上看到對象，她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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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 可他們給的太多了
顧瀛舟望向林棠的眼神驀地一深，聲音微涼。
「你還知道很晚了？」
明明是悅耳好聽的低音炮，此時卻如疊上了清冬的寒涼。
林棠想起再三答應顧瀛舟自己絕不多熬夜的事，心裡一陣心虛。
感覺他那雙清冷無波的黑眸如密不透風的蛹，將她攏的嚴嚴實實。
「今天是意外……」林棠極力掩飾。
顧瀛舟嗯一聲，一副贊同的樣子，「今天是意外，人生最不缺的就是意外，所以昨天、前天、大前天你都不是故意的。」
啪！
透明巴掌拍在臉上，林棠尷尬地直摸鼻子。
……沒法解釋。
她也不想沒日沒夜待在研究廠房，可他們給的太多了！
上面領導又是專業書籍又是機械設備的給予幫助，機械廠也是大方的砸錢，大方的給項目獎金……
她還能怎麼辦？只能接受嘍！
誰會跟錢過意不去呢。
林棠沒法解釋，總不能給對象留下個見錢眼開的印象。
她立馬道歉，「……我錯了。」
顧瀛舟：「……」
左一個無語，右一個無言以對。
顧瀛舟見小姑娘認錯認錯的這麼快，冷峻的眉眼如雪遇暖陽，一下溢出笑來。
臉上滿是無可奈何的寵溺。
「你就仗著我拿你沒辦法。」他輕揉林棠的額頭，語氣無奈道。
林棠看顧瀛舟笑了，伸手抱住他的胳膊，把半邊身子的重量都倚在他身上。
「這話是你說的，我可沒說。」
顧瀛舟聽見小姑娘的嘟囔聲，嘆了一口氣。
總覺得就這短短十來分鐘，把他前二十幾年的氣都嘆完了。
他背對林棠，半蹲下。
隨後扭頭看她，說道：「上來，我背你回去。」
林棠爬上去，雙腿勾住青年的腰身。
把臉貼在他背上，「我眯一會兒啊。」
顧瀛舟側目，看到小姑娘眼下的黑色陰影，臉上露出心疼。
「睡吧。」
要是可以，他希望棠棠不要把自己搞的這麼累。
但是。
他知道他的小姑娘，眼裡有星辰大海，心中有萬丈霞光，不會甘願困於尺寸間。
林棠一連好幾天起得早、睡的晚，身體早就造反了。
聞著男人身上的清爽味道，她很快睡了過去。
人在睡著後，身體會有自己的想法。
林棠腦袋不由自主的靠向顧瀛舟的脖子。
溫熱的呼吸打過去，又暖又熱。
如蜘蛛精在撒網，顧瀛舟被困在其中，半天不得掙脫之法。
他微微側頭，想避開那抹撓人的熱。
他一躲，小姑娘無意識湊近。
「……別動呀～」她嘴裡還小小聲的嘟囔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