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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老點了點頭，發話道：「就聽小林同志的，咱們先去工業展區看看，其他的慢慢看。」
眾人自是答應了。
說定後，一伙人往前方的工業展區走去。
人很多，往前挪動的速度相當慢，到目的地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了。
碩大的『工業展區』標識立在高處。
幾米遠的地方被一群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
裡面隱隱有聲音傳出來。
「不要磨蹭，看完趕緊走。」
「後面的人還有別的同志等著呢，你們浪費的是自己的時間嗎？
不，是全體工人同志的，趕緊麻溜的看，看完趕緊往前走……」
林棠個子低，擠在人群中。
四面八方都是頭。
只能聽見聲音，什麼都看不見。
她拉了拉身側喬誠的衣服，問道：「喬同志，前面是在現場展示生產過程嗎？」
喬誠正墊著腳，隔著人群努力往裡瞅。
察覺到有人拉扯自己。
一低頭，看到林棠正仰頭看著自己。
小姑娘被人群圍在中間，小小一隻，跟入了狼群的傻兔子一樣，瞧著可可愛愛的。
『噗嗤……』
喬誠哈哈哈笑了出來。
自己笑哈哈還不夠，竟還對剛注意到他們兩人的陽老說道：「師傅，你看看林同志像不像入了狼群里的傻兔子？」
林棠：「……」
這話一落下——
周圍的人帶著殺意的目光赤條條的紛紛朝他射過去。
說誰是狼呢？
他們明明是新時代的接班人，建設祖國的棟樑！
林棠哪會看不出這傢伙嘴欠的在嘲笑自己腿短。
也是眼神幽幽地覷著喬誠，嘴角的笑容微涼。
喬誠察覺到身上一縷縷陰森的注視，心口一涼。
訕訕地拍了拍嘴巴，給眾人謝罪。
「那啥，抱歉，我不會說話。」
參展眾人看他老實認慫了，不約而同的收回視線。
陽老看出小姑娘氣鼓鼓的，曲去手指duang的敲在喬誠的額頭上。
「臭小子，怪不得你二十多了都娶不上媳婦兒！」
跟女同志說話能說的這麼直白嗎？！
喬誠撓撓頭。
不明白為什麼大家敏感起來，他明明就只打了個比方啊。
林棠眼神淡淡地掃了喬誠一眼。
隨後看向陽老，笑著說道：
「陽老，喬同志個子高，剛才看生產過程看的全神貫注，全身心都投入進去了。
參展的人這麼多，咱們廠里像我這樣沒看見的必定不少。
我的建議是讓喬同志把他看的東西落成紙質的資料大家一起學習，您覺得怎麼樣？」
喬誠的笑僵在嘴角。
望向林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小惡魔。
不能夠吧！
技術部的同事誰不知道讓他寫東西就是在折磨他。
求當個人吧，嗚嗚嗚。
「師傅？」喬誠可憐巴巴地叫道。
陽老神情溫和從容，嘴上卻道：「是該寫，剛不還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你剛好踐行一番。」
林棠小友哪裡是傻兔子了，分明是只腦子靈光的小狐狸。
徒弟也該吃吃管不住嘴的虧了。
喬誠：「……」
「好，我寫。」他抓了抓頭髮，滿臉惆悵道。
林棠滿意了。
說實話，她其實還有個小名，叫『小心眼子』。
錦州棉紡織廠的人默默吃瓜，看到喬誠瞬間蔫下去的臉，悶笑不己。
心裡直道：臭小子早就該被教做人了！
『傻兔子』的小插曲很快過去，前面的人終於磨磨蹭蹭的向前挪走了。
林棠等人走上前去。
眼前是一片幾十米長、比地面高成人小半個膝蓋的水泥台。
台上放了一套毛紡設備中前紡設備的洗毛、梳理、精梳和針梳設備。
一工人正在專心致志地做著生產示範。
效率確實高！
前排看得分明的一眾技術員眼晴直勾勾看著那設備。
好似眼睛睜大點，就能看清機器的內部構造一樣。
「這機器效率真高，是咱們廠那批機器的三倍了吧？」
「嘶！三倍差距可不小。」
「咱們的工廠要是也有這種先進的器械就好了。」
「呵呵，日國防著咱們跟防著賊一樣，打著交流學習的名義，隔的老遠就是所謂的交流學習嗎？
屁！
老子現在就想國家趕緊發展起來，還這些偽君子們幾巴掌。」
參展學習的一眾人嘴裡小聲嘟囔著，眼睛卻很誠實地看著那機器。
恨不得把它給現場分解了。
林棠聽著身側諸子的話，看向不遠處的設備，眼神輕閃。
陽老突然低聲開口。
「小林同志覺得我們廠里的機器比之這套如何？」
問話時他沒看林棠，像是隨口一問。
林棠收回思緒，側過頭望去。
老人目光幽深，看不出情緒。
她回道：「有待提高，有望超越。」
廠里的機器是剛引進沒多久的，效率遠勝國內各紡織廠的生產設備。
但是，比之不遠處的那台日國的又顯然比不過。
紡織業的機械設備更新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