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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起來,郎卅也覺得似乎有好幾天沒見到阿忒斯了。他煩躁地捋了一把頭髮,對角落裡自己玩耍的芙芙說:「那你盯著他!」
芙芙:「?」
謝芷清哭笑不得。
「郎卅,郎卅。」謝芷清伸出一根手指朝狼王勾了勾,小聲叫他過來。
狼王臭著臉朝床邊走去,挨著被子坐下。
「幹什麼?」他問。
謝芷清抿著唇笑笑,用手指抓抓郎卅的手背,說:「你不要擔心,我的身體我知道,我真的沒事的。」
「嗯。」郎卅低聲應了一句,矮下身子跟他碰碰額頭,臉色終於好看了些,「我去找大夫了,等我回來,哪兒都不許去,聽見了嗎?」
謝芷清乖乖點頭,「嗯!」
草原並沒有大夫——獸族物競天擇,生病的狼很難在野外生存,他們遵守這樣的自然法則,對生死也並不怎麼看重。
只是郎卅絕對無法接受這樣的生存法則也作用在謝芷清身上。
他帶上兩個最信得過的侍從,同他一起離開草原,又派了幾個人好生看著他和謝芷清的家。最後一個人,則被派去尋找阿忒斯。
安排好這些後,郎卅便和那兩個隨從騎著馬急匆匆出去找大夫了。
只是才剛離開不久,郎卅忽然勒緊了韁繩,小棕馬猛地停了下來。
他回頭朝遠處看去——
遠處赫然是阿忒斯的身影。
郎卅火從心起。
這個阿忒斯,想找它的時候到處都找不到,現在自己要出門了,它倒跟了上來!
「回家守著小清兒,跟過來幹什麼?!」郎卅喝道。
然而一向忠誠聽話的阿忒斯這次完全沒有理會主人的命令。它飛快地奔向郎卅,腳掌下帶起了一片泥土。
它停在郎卅的馬前,焦急地抬頭注視著狼王。
郎卅的眉心微微皺起,他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說:「跟過來幹什麼?分不清輕重緩急?有什麼事非要現在跟本王說——」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阿忒斯仍然著急,它又往前走了兩步,右前爪又挨到了馬蹄旁邊。那架勢竟像是郎卅再不下馬,它就要一巴掌拍在馬腿上。
馬上的人依然不敢置信:「……什麼?你、你的意思是,小清兒他、他……?」
阿忒斯快要急死,四隻爪子在地面刨得嘩啦作響。
「……」郎卅終於下了馬。
他依然帶著滿臉疑惑和難以置信,蹲下身子和阿忒斯平視,鄭重道:「阿忒斯,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阿忒斯氣得咚咚跺地,一腦袋撞在郎卅肩膀上。
郎卅沒躲,就這麼接下了這一記頭槌。
他從地上站起,依然滿臉震驚,自言自語道:「小清兒,懷孕了……?」
郎卅心裡亂糟糟的。
他抬頭看看天,感覺天上的太陽似乎變成了兩個。他甩甩頭,又覺得耳邊嗡嗡作響。
他能「聽」懂狼的想法,他幾乎不會理解錯它們想要表達的意思——先前塔尼斯「講述」的關於郎瀟瀟的事情,那麼長的故事他也沒有遺漏掉任何一點細節。
更何況他和阿忒斯從小一起長大,阿忒斯甚至是從他的身體裡剝離出去的!
他不可能理解錯阿忒斯的意思……
郎卅遲疑著對那兩個隨行的侍從說:「你們、你們按原定的計劃繼續走,去找那幾個靠譜的大夫,儘快帶回來見王妃。本王、本……」
居然震驚到嘴瓢。
郎卅按按胸口,話都不想說了,揮揮手讓那兩個侍從離開,自己則帶著阿忒斯回了家。
連自己的坐騎都忘了牽!
回程時阿忒斯一直很安靜,老實跟在身後,只是郎卅根本顧不得它。
他一直在想,究竟是阿忒斯瘋了還是自己瘋了。
要說阿忒斯騙他,他是絕對不相信的,更何況……這也絕對不是可以開玩笑的事情。
那麼,難道,謝芷清真的……?
郎卅呼吸一滯。
這也不是不可能!畢竟,畢竟……謝芷清身體特殊。
可是,可是……好像還是有哪裡不太對勁,就算……好吧,就算有這種可能性,可懷孕的怎麼會是謝芷清呢?
謝芷清、謝芷清他……
打住,打住。郎卅制止自己繼續想下去,趕緊清空腦袋裡莫名其妙的畫面和場景。
他覺得自己有點頭暈。
再轉念一想——
阿忒斯是獸,對生命的降臨和逝去本就更敏感,它能提前感覺到,也不是沒有可能……
一旦知道了這種可能性,再去聯想阿忒斯先前的舉動,似乎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了。
郎卅停下腳步,甩了甩頭,又一次向阿忒斯確認道:「阿忒斯,你不會拿這種事情跟我開玩笑,對嗎?」
說著還危險地眯了眯眼睛。
阿忒斯靠過來蹭蹭他的褲腿,表情正經極了。它用牙齒叼著狼王的褲子,尖尖的犬齒在上面咬了四個洞。
郎卅清了清嗓子,低聲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他加快腳步,朝家中奔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37章 37
回到家裡時, 謝芷清正蹲在地上和芙芙玩。
郎卅不讓他出去,也沒法帶小兔子出門散步,芙芙待著有些無聊, 乾脆在房間裡和謝芷清玩起了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