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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戴著兔子面具的人正踮著腳看著不遠處的糖葫蘆攤。那家糖葫蘆不知是不是味道格外好,周圍圍的人比其他攤子都更多。

  那個兔子面具伸長脖子看著,即便有面具遮擋也能看出那人的望眼欲穿。

  但他走不開,他無法擠進人群真的去買一隻糖葫蘆,因為他還推著一個輪椅,輪椅上面還坐著另一個人。

  輪椅上那人拽拽那隻「兔子」的袖子,讓他彎腰下來聽自己說幾句話。

  郎卅聽力視力極佳,隔著吵鬧的人群也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麼。

  「你把我推到路邊沒人的地方就好,你去買,快去快回,不會有事的。」

  「不行不行,算了,這附近就沒有人少的地方。不安全,我不放心。」

  「沒有事的,聽話,皇兄也想吃——」

  話沒說完。

  那隻小兔子摘了自己的面具,啪地按到那人臉上,說:「你不要再囉嗦啦!」

  面具下面的臉清麗俊俏,雙眼烏黑明亮,長發隨著摘面具的動作輕輕飄起,柔柔地纏在他的手腕上。

  同其他看熱鬧的人一樣,那隻小兔子也穿得暖暖和和。郎卅看不出來那是什麼顏色,只知道映在自己眼中是很深的一種顏色,兜帽帶著一層毛圈,裹住了他小巧的臉頰。

  坐在輪椅上的人搖了搖頭,道:「小清兒,你呀……」

  那兩人說著,走遠了。

  郎卅看了看那兩人的衣服。布料柔軟光滑,與人群中的其他人格格不入。不僅衣物如此,髮飾、舉止、言談,都不似普通人家。

  聯想到方才偶然露出的一句「皇兄」,想來那兩人是安渝皇室的小皇子吧。

  那兩人就這樣離開了,郎卅伸了個懶腰,也準備回草原了。

  出城的方向與那兩人離開的方向相反,郎卅走出幾步後回頭看了看。

  畢竟推著一個坐輪椅的人,那兩人腳程慢得很,老半天都沒走出太遠距離。

  郎卅回頭看時,那隻小兔子正蹲在地上給他的皇兄蓋毯子。小毛毯把那人的腿蓋得仔仔細細,一點縫隙都沒有。

  郎卅心想,這安渝國的皇子和想像中的還真是不一樣,居然很會照顧人。他又想起自己的妹妹,想,郎瀟瀟必不會這樣貼心。

  這麼想著,郎卅停住了腳步,遠遠地又盯著那對兄弟看了一會兒,一直到那兩人走出了很遠很遠、身影小到看不見。

  *

  「後來我就回了草原。」郎卅緩緩說道,「我年紀也不小了,早就到了婚配的年紀,阿爹問我有沒有中意的人選,我便想到了你。」

  郎卅捉了一縷謝芷清的頭髮,慢慢繞在手裡,又說:「後來,和你們中原人打慣了交道,我學到了一句成語。」

  他直起身子,自上方俯視著謝芷清,說:「叫,『驚鴻一瞥』。」

  作者有話要說:

  別急別急,這周一定讓他們那個()

  第18章 18

  謝芷清原本認真聽著,聽到這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臉上又紅了。

  他抿著嘴,想說點什麼,又實在覺得害羞。

  他摸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地說:「好像是去年的中元節?我實在記不清了。我……我老出宮去玩。」

  郎卅板著臉教育他:「貪玩。」

  「是。」謝芷清慚愧道。

  郎卅的表情繃不住了,他戳戳謝芷清的臉,說:「草原也有很多地方,我帶你去玩。」

  謝芷清乖巧地點著頭,「好哦!」

  之後還說了些別的。

  夜色深了,謝芷清說話的聲音逐漸變低,最後沉沉睡去。

  裹在被子裡的身體依然赤.裸著,他卻能安心睡在郎卅身旁,絲毫不覺得危險。

  郎卅撐著腦袋躺在旁邊看他,謝芷清身上的溫度近在咫尺,稍微挪一下就能觸碰到。

  郎卅不敢動,怕自己碰一下小皇子的身體都會獸性大發——謝芷清根本不知道,睡在身邊這個看似安全的人,心裡藏著多少不能言說的惡劣想法。

  更別說——

  郎卅舉起手腕看看。

  袖口已經露出一點深色的痕跡。狼紋從背後開始,沿著手臂一路蜿蜒,現在終於爬到手腕了。

  這是他們狼族發情的特徵。

  郎卅對這個東西已經很熟悉了。進入成熟期後,每個獸族都會經歷發情期,這次不處理硬熬過去,下次發情期更長也更痛苦,再倒霉一點的,可能根本熬不過去。

  就跟他上輩子一樣。

  郎卅放下手臂,閉著眼睛平躺在床上。身邊是無法忽視的溫度,耳邊也傳來謝芷清均勻的呼吸,鼻間是那人頭髮上的清新皂香。

  還能再忍一忍,郎卅想,再忍忍吧。

  反正有了上輩子的經驗,這輩子總不會再這麼倒霉,郎卅苦中作樂地想著。

  今晚對謝芷清說的那些都是真的,但遠非所有。

  郎卅隱去了後面那些更重要的、也更悲傷的過往,只將他們上輩子的緣分簡單形容成一段一見鍾情的邂逅。

  至於安渝在半年後經歷的那場浩劫,那場燒了一天一夜的大火,那些匆忙逃命中一一死去的親人,和……滿臉髒污、衣服破破爛爛地倒在路邊的謝芷清……

  郎卅按了按胸口,再想起那時的情景依然覺得無法呼吸。

  *

  上輩子,郎卅發情期的症狀越來越嚴重,不得不考慮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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