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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位名字上的母親將這位沈大人吹得天花亂墜,但願這位沈大人能對得住這般「重視。」

  南詔小王爺勾了勾唇,眼覷著便要命士兵們衝進驛站,誰知沈清端卻持扇從二樓走了下來,慢悠悠地朝著小王爺行了個禮後,說:「小王爺這是有事尋我?」

  沈清端身量頗高,體魄不如南詔小王爺健碩,且立身持正,清濯挺拔。存幾分文人名士的端然氣度。

  而蘇山與陸讓,一個慈祥矍鑠,一個風度翩翩。皆不是什麼凡人之輩。

  南詔小王爺平日裡只對著那些面黃肌瘦的難民,驟然見得三個氣度不凡的人,心間不知為何打起了鼓。

  且沈清端的模樣太過氣定神閒,仿佛身後的南詔士兵們手裡的銀刃不過是孩童玩耍的木刀一般。

  他竟是一絲一毫都不怕。

  南詔小王爺微眯起了眼,一時間心中疑竇叢生,竟也沒有出聲讓身後的士兵們行動。

  對峙之間。

  沈清端率先闔上了紙扇,衝著南詔小王爺笑道:「臣此次路遇荊州,未成想會遇上小王爺。敢問縣主娘娘鳳體如何?」

  提到他名義上的母親,南詔小王爺的臉色愈發耐人尋味,只露出個笑而不語的神色,隨後便用那一口蹩腳的官話回道:「縣主一切都好。」

  沈清端瞭然地點了點頭,側目望向小王爺,疑道:「莫非小王爺是有事要尋沈某?」

  南詔小王爺仔細打量了一番沈清端,摸不透他是在裝傻還是當真不明白自己前來驛站圍住他的用意,只好說:「你來荊州做什麼?」

  沈清端從衣襟里抽出自己的調令,雙手奉給了南詔小王爺。

  南詔小王爺瞥了眼那調令,因不大懂漢文,便只得將這調令遞給了身旁的副官。那副官一目十行,而後便用異族之話稟告了一番。

  「這麼說,你是要去廊坊?」南詔小王爺臉上的戒備之色霎時去了大半,還命身後的士兵們放下了手裡的兵刃。

  只要不是與他們來謀奪荊州,他到底不想再殺一個朝廷命官,以免多生什麼事端。

  只是他那個母妃百般叮囑他要將沈清端送回南詔,這是何道理?

  南詔小王爺始終放不下心,將調令還給沈清端後便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聲:「你與我那母妃是熟交?」

  怪道今日一早驛站便被南詔士兵們圍了個水泄不通,原是因著德陽縣主的緣故。

  沈清端心間瞭然,嘴上卻作恭敬狀:「沈某與縣主娘娘乃是舊識。」

  一旁的蘇山忙啐了他一口,指著沈清端的鼻子罵道:「什麼舊識?不就是你娶了愫兒前的相好嗎?此番去廊坊赴任,你巴不得要多瞧一眼德陽縣主吧?」

  沈清端恰到好處地露出幾分羞窘之色。

  話音甫落。

  南詔小王爺花了些工夫消化蘇山如珠炮般蹦出來的話語,愣了一息後,臉色忽而變得難堪至極,咒罵一聲後轉頭就走。

  待南詔士兵們紛紛退散而去後,沈清端又在原地多立了一晌,才與蘇山、陸讓回了二樓。

  躲在後廚的小六也跑了出來,稚嫩的童聲裡帶著幾分擔憂之意。

  「他們走了。」

  沈清端朝著他淡淡一笑,而後便推門進了屋舍內。才剛坐下,陸讓便搖頭晃腦地說了一句:「看來德陽縣主在南詔國過的不好。」

  沈清端一愣,旋即問:「為何?」

  「我曾給南詔人看過診,聽他說起過王室里的腌臢之事,單說父子共用一妻這事便再平常不過,南詔王爺比陛下小了三歲,兒子卻這般大。咱們縣主只怕是活的不容易。」陸讓如此慨嘆著,眉眼裡漾著幾分屈辱之意。

  說到底,德陽縣主代表的是大雍皇室,若是在南詔王廷里處境不佳,丟的也是整個中原百姓的面子。

  憶起方才南詔小王爺黑沉的面色,沈清端也漸漸地回過味來,他卻是不曾知曉南詔皇室里還有這等辱人的規矩。

  若如此,他必不會在德陽縣主和親一事裡推波助瀾。

  他沉吟片刻,便命死士去打探消息。

  *

  與此同時的南詔王廷。

  德陽縣主正躺在別苑的貴妃榻之上,身邊的侍女們小心翼翼地侍候在其身側,幾乎是連大氣也不敢喘。

  德陽縣主小憩片刻,便吩咐左側的侍女:「王爺該吃藥了,你親自送去。」

  話音未落。

  別苑外便響起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德陽縣主立時改換了面色,露出濃重神色下的孤傲冷寂,忽而遣退了伺候的侍女們,孤零零地從貴妃榻里起身。

  疾步而來的南詔小王爺達烈已撞見了屋門,入目所及的便是他魂牽夢縈的那一抹倩影,明艷又清傲,婀娜又纖韻。

  頭一回見這位來自朝廷的縣主娘娘時,他的這顆心便跳動得似被獵場裡的麋鹿掀翻了一般。

  父王英氣尚存,與這位縣主娘娘也算是是琴瑟和鳴,達烈不敢多做肖想。年初時父王受了重傷,這才露出幾分要將縣主送給達烈做妻的意思。

  與朝廷聯姻乃是百年大計,父王死了,便該由他享用這位貌美的縣主。

  若達烈只是迷戀德陽縣主的皮肉,左不過是使些蠻力讓這個中原的嬌嬌女體悟到南詔人的精壯罷了。

  可該死的是,達烈卻愛上了德陽縣主這個人。

  不論是她斜佻著杏眼睥睨他的冷傲神色,還是閒暇時莞爾一笑的姣美容顏,亦或是那些藏在柔美皮囊下的陰狠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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