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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端輕笑一聲,忽而自嘲著說道:「若跟著太子,難道你我就能成一代名臣亮相了嗎?」

  這話問得蘇山啞口無言。

  跟著黎王是爛在自己身上,跟著太子是爛在根上。無論選擇哪一個,興許都沒有善終的結局。

  可黎王至今卻從未做過強擄民女、貪斂錢財、荒.淫無度之類的事。

  該選擇誰,簡直不言而喻。

  蘇山神色凝重,沈清端瞧了心裡也不好受,默了許久後才說道:「黎王,心性堅韌,手段毒辣。這樣的人才配坐上那等位置。」

  蘇山不答,待到晚膳前夕才將沈清端送出了承恩公府。

  當日夜裡。

  沈清端推脫說有些詩集要仔細賞析一番,便自個兒去了外書房,不過剛點起了燈盞,賀成便從後窗里翻了進來。

  他今日風塵僕僕,所穿衣衫半點也不考究就罷了,連那素來梳的油光筆挺的長髮也毛毛躁躁得捲成一團。

  沈清端起了疑,舉著燈盞湊到他跟前,笑問:「是誰惹了我們駙馬爺?」

  本意是玩笑。

  可賀成聽了這話後卻抿著嘴一句話都不肯說。

  沈清端這才收起了玩笑之色,好聲好氣地問他:「那公主又給你氣受了?」

  賀成將懷中藏著的賣身契扔到了沈清端懷裡,憤然地往那月牙凳上一坐,挑著眉數落這書房裡伺候的丫鬟躲懶,竟連熱水都沒有一杯。

  沈清端將那賣身契收好,親自走到耳房裡提了一壺熱茶來,替賀成斟好茶後,才說:「我這書房裡哪有兒丫鬟伺候?」

  賀成一口灌下了那杯熱茶,燙的喉間刺痛無比,清亮眸子裡嗆出了些淚花,「荏兒是罪奴,我如今是養不住她了,勞煩沈兄替我養一養吧。」

  沈清端與賀成情意深篤,原本這樣的小事不該推拒,可他也曾見過那名叫荏兒的丫鬟一眼,生的傾國傾城尚且不為過,若是讓蘇荷愫瞧了豈不是會讓她誤會?

  見沈清端面露遲疑,賀成便蹙起了劍眉,說道:「表哥連這樣的要求都不肯答應?」

  「並非是我不肯答應。」沈清端嘆了一聲,也將自己的難言之意和盤托出:「我是怕你表嫂多想。且我這沈府難道就比公主府安全些?倒不如送去陸讓府上。」

  這話也算是給賀成提了個醒,他臉上的困窘之色霎時消散了大半,只道:「是了,把荏兒安放在陸讓那兒就萬無一失了。」

  沈清端瞧著他如此欣喜的模樣,雖則有心想要勸一勸他,可那話提到喉嚨口,轉眼卻又被他咽了下去。

  賀成心悅荏兒這事他也不是頭一回知曉。

  男女心悅一事哪兒有什麼對錯。

  不過是荏兒時運不濟,家中犯事成了罪奴罷了。只怕在賀成心裡,荏兒這個罪奴要遠勝朱珠公主這個金枝玉葉。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饒是他這個早該在十年前死去的亡魂也期盼著能攪動朝堂的風雲,而荏兒盼的不過是和心上人長相廝守罷了。

  又有何錯之有?

  *

  軟軟滿月宴那日。

  宮中的蘇貴妃大筆一揮賞下了些金銀珠寶,並一些珍奇古畫,意欲讓軟軟自小薰陶起書香文氣來。

  東宮也送來了賀禮,只是比起黎王送來的賀禮要簡薄的多,不過是一箱小兒愛玩的討巧器物,並兩柄玉如意。

  而黎王送來的賀禮則是三條金絲軟甲。那金絲軟甲珍貴無比,還特意做成了女子式樣,頗合沈清端的心意。

  宴會中途。

  不知是不是黎王贈下金絲軟甲一事傳到了東宮,久未現身的太子李兆竟忽而擺駕沈府,於眾目睽睽之下親昵地和沈清端攀談了幾句。

  其餘賓客也不意外。

  畢竟沈清端背靠東宮一事已滿朝皆知。

  太子被沈清端引去了雅間,因著席間多喝了幾杯桃花釀,他一時酒意上涌,便將自己帶來的內侍和護衛統統遣散,只將沈清端叫到身前,問道:「本宮今日是想來尋點樂子。」

  話里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沈清端心間掠過些嫌惡之意,只是竭力忍耐後,才避開了李兆醉醺醺的黏.膩目光,只回道:「殿下,臣府中並沒有家.妓。」

  李兆挑了挑眉,分明是有些不快:「難道就沒有什麼沒開過苞的小妾?」

  沈清端垂下首,臉色已近鐵青,他冷硬地答:「沒有。」

  李兆淫心一起,又裹著些熱切的酒意,一時沒有察覺到沈清端冰冷的態度,自顧自地說道:「你用過的也行,本宮不嫌棄。」

  說罷,便示意沈清端將他從紫檀木太師椅里扶起來。

  沈清端卻怎麼也不肯扶,實在是壓不住心間的厭惡,隨口敷衍道:「臣後院有一涼亭,陛下且在那處休憩一會兒。」

  聽得涼亭一語後,李兆興味十足地拍了拍沈清端的肩膀,笑道:「涼亭倒是不錯,本宮就在那兒等著。」

  說罷,便讓個著了便服的內侍將他扶去了後院。

  故去的雲南王曾給沈清端安排過兩個女死士,樣貌也稱得上是清秀。

  由她們去陪太子,並將太子痛打一頓再合適不過。

  沈清端沉著臉便要去尋蘇荷愫,他可沒忘了太子曾覬覦過他的妻一事,定要囑咐她千萬別往後院裡去。

  只是不巧。

  今日來赴宴的女眷里有于氏的庶妹於嫣容,也就是鎮國公府的六小姐,因前頭與嶺南陸氏的婚事不順,如今還待字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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