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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況母親給他留下的銀票只怕是三輩子都用不完,從前講究韜光養晦,如今卻是不必了。

  宅子安頓下來後,陳氏先領著蘇月雪來沈府拜訪,曾氏如今身子好轉了不少,也從蘇荷愫那兒學了好些官話,便坐在花廳里與陳氏攀談了起來。

  蘇月雪則陪著蘇荷愫完了會兒雙陸,用過午膳後,陳氏抿了口茶,問沈清端:「姑爺這謝宴預備在何處辦?」

  沈清端為會試頭一名,自該請街坊鄰居、親戚好友過府慶賀一般,只是若這謝宴在沈宅辦,沈清端便不好宴請那些京城世家。

  若這謝宴由承恩公府來辦,便能大張旗鼓地將相熟的京城人家請過來,也好揚眉吐氣一番。

  陳氏是俗人,沒有沈清端這等氣定神閒的耐性,也不懂何為不與小人計較,她只知道剛把幼女嫁給沈清端時,那些捧高踩低的貴婦們沒少在背後奚落她們。

  如今既是沈清端高中,必要好生熱鬧一番才是。

  沈清端哪裡會不懂陳氏的意思,他只淡淡笑道:「但憑岳母做主。」

  陳氏得了這一句話,立時眉開眼笑道:「你們這新宅里伺候的人少,規矩也沒教。還是擺在承恩公府吧,你們也省力些。」

  曾氏聞言便連連對陳氏道謝,陳氏受之有愧,萬分熱情地替曾氏布菜,兩人只以姐妹相稱,倒是一片和睦。

  謝宴前夕。

  陳氏已安排妥當,趁著于氏與蘇景言前來她院中請安,支開了于氏,與蘇景言說道:「你妹夫不愛張揚,明日裡你且高調些。」

  蘇景言會意,朝著陳氏笑道:「母親放心,兒子明白。」

  謝宴那一日。

  蘇景言立在大紅漆木前迎客時,果真如陳氏囑託的那般喜形於色,逢見幾個相熟的人便高聲說道:「我這妹夫可是會試頭一名,多少人苦讀了十數年也不過上百開外的名次。」

  滿京城的人皆知這蘇景言是個爽朗耿直的性子,說好聽了是口無遮掩,說難聽些便是不會待人接物,只是聖上對他多有讚揚,連他們也不好多說些什麼。

  蘇景言在門口嚷嚷了一通,倒讓幾個家中養了紈絝子弟的貴婦們變了臉色,連身下的腳步也不禁加快了幾分。

  謝宴開始後,宮裡的蘇貴妃也賞下了些珍品,陳氏領著于氏去謝恩,立在迴廊上時瞥見于氏臉色泛白,便問道:「可是昨夜裡沒睡好?怎麼臉色這樣差?」

  思及昨夜與蘇景言的荒唐行事,于氏便羞赧地垂下了頭,答道:「多謝母親關心,兒媳沒事。」

  陳氏記掛著去招待那些相熟的貴婦小姐,只撂下一句「若不舒服便先回去」,于氏聽罷也跟著陳氏往花廳里走去。

  此番謝宴蘇荷愫與陳氏一齊坐在主桌,如今孕吐的症狀已消,吃食卻還是那般挑剔,只用了一碗蛋羹便放下了筷箸。

  陳氏也不計較這些,讓紅袖替她斟了一杯果酒後,走到鄰桌敬了刑部尚書夫人劉氏一杯酒,嘴裡笑道:「秦夫人今日瞧著氣色好了,聽聞秦公子也榜上有名,不知是何等名次?」

  劉氏面色窘迫,一口灌下杯盞中的酒後便對陳氏說道:「犬子不才,不如蘇夫人家裡的女婿。」

  「女婿」二字特地咬重了音調,旨在提醒陳氏,如今高中的只是她的女婿,嚴格意義上並不算是蘇家人。

  而陳氏自己的兒子蘇景言興許連大字也不識幾個,只在宮裡日日替皇上守夜呢。

  說好聽了是御前司,說難聽了不就是陛下的侍衛?

  陳氏白了她一眼,半點沒有將她的話放到心裡去。

  蘇景言也好,沈清端也好。

  只要能為他們承恩公府添光,便都是她的好大兒。

  劉氏瞧見她這副滿不在乎的神色,心裡愈發氣惱,只不好在做客時發作出來,幸而身側的秦媛時不時地小聲勸慰她幾句,她才沒有忘記今日來參加這等謝宴的初衷。

  初衷可是為了給媛兒尋個合適的夫婿。

  劉氏總共只生了一雙兒女,兒子的婚事還算順遂,只是這女兒樣貌、性情、家世都不差,婚事上卻格外艱難。

  那齊小公爺生的膘肥體壯,竟也有臉嫌棄她家媛兒。

  劉氏心裡堵著一口氣,總想著要為女兒擇個比齊小公爺更好些的夫婿,才能堵住京里的悠悠之口。

  是以她才厚著臉皮登了承恩公府,也不怕陳氏奚落嘲笑她。

  陳氏也不過是為了出口心裡的惡氣,倒不是和劉氏有什麼血海深仇,她又去敬了幾個相熟的貴婦,這才繞回了主桌。

  于氏正替她照料蘇荷愫,只是喝茶時不知怎得咳嗽了起來,嘴角噙出來的水漬淌到了脖頸中。

  她甚少有這般失儀的時候,陳氏也高懸起了一顆心,忙讓紅袖將她扶到偏廳去,並道:「把府醫喚過來,替嫣然瞧瞧。」

  蘇荷愫也擔心于氏,讓任嬤嬤跟過去搭把手。

  于氏自嫁來承恩公府後恪守婦德,侍奉陳氏、打理家事沒出過一點差錯,平日裡更是端莊賢惠過人。

  今日還是頭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失儀,她心間窘愧得厲害,立時跟著紅袖往偏廳走去。

  片刻後,紅袖才回了花廳,俯在陳氏耳邊密語了片刻,便見陳氏猛地一下從團凳上起身,喜意已爬上了她的眉梢。

  鎮國公夫人徐氏正坐在她的身側,方才瞧見于氏失態時便已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如今愈發惴惴不安,忙問陳氏:「可是嫣然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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