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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端將正在灑掃博古架的綠韻喚了過來, 讓她尋個腳程快的婆子去蘇府里問一聲, 只問承恩公是否被陳氏請進上房即可。

  「若是和好了,夫人便不能再追問左相一事。若是未曾和好,我便原原本本地將這事告訴夫人。」沈清端頗為篤定地說道。

  蘇荷愫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且不說她了解自己的母親, 即便是父親有難言之隱, 以母親的性子也總要晾他幾日才是。

  她雖是不懂朝政之事, 卻納罕著夫君為何會與爹爹在書房議論秘事,若是爹爹在外籌謀大事,她不能兩眼一抹黑,總要知道些事宜才是。

  「好。」她也爽快地應了下來。

  綠韻果真去外頭尋了個手腳乾淨的婆子過來,遞了一角銀子後便派她回蘇府跑一趟。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後,那婆子便滿頭大汗地回了沈宅,紅著臉將蘇府上房裡的事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原來蘇山先是從書房趕去了陳氏的院子裡,起先陳氏還不許他進屋,後來禁不住他的軟磨硬泡,讓紅袖出去說了一句:「國公爺怎麼不去新姨娘那兒?」

  蘇山臉色窘紅一片,忙道:「夫人誤會了。」

  紅袖這才進屋去通傳,不消片刻便把蘇山引進了屋門,並與其餘伺候的丫鬟一併退了出去。

  聽那婆子說,耳房裡的丫鬟各個皆在議論此事,話里話外都是國公爺和國公夫人恩愛如初之嘆。

  蘇荷愫起先是不信,只那婆子說的頭頭是道,半點不似扯謊的模樣,便也只得怏怏不樂地與沈清端說道:「夫君,是我輸了。」

  沈清端見她眸色黯淡,一副提不起勁來的頹喪模樣,一時心有不忍,便讓綠韻等丫鬟退了出去,輕聲道:「左相是閔皇后的哥哥,閔皇后膝下無子,五皇子誕生後,將四皇子養在了鳳藻宮裡。」

  蘇荷愫未曾預料到沈清端會告知她朝堂之事,聽得此話後在心內思量了許久,而後則眨了眨無措的杏眸,眸中蓄著疑惑之色。

  沈清端便講的愈發細緻了些:「左相為四皇子一黨,承恩公府則只能靠著五皇子,本就是你死我亡的廝殺關係,是以左相貪污的罪證必須牢牢握在岳父的手裡。」

  這下蘇荷愫總算是聽明白了沈清端話里的深意,既如此,也難怪母親不再與父親賭氣,原是事涉姑姑和奪嫡一事。

  她並非愚笨之人,將沈清端的話放在心口好生揣摩一番後,也漸漸聽出了些端倪。

  可是……

  「五皇子如今尚且不滿一歲,四皇子比我還大上一歲。」蘇荷愫蹙著柳眉說道,皇子間年歲相差如此之大,她們承恩公府可還能有勝算?

  沈清端含笑著替她攏了攏青絲,泠泠如塵的眸中好似蓋著一層厚重的葉上霜,叫人瞧不清裡頭的深意。

  他笑意漸深,只道:「稚子又何妨,大不了垂簾聽政。」

  這話里分明藏著幾分睥睨天下的冷厲。

  只是蘇荷愫被他游移在鬢邊的指尖所擾,也未曾將這話納進心間。

  晚膳時分。

  因蘇荷愫心情轉佳,康嬤嬤又憐她前段日子生病時吃的過分清淡,便吩咐綠韻道:「今日讓夫人喝些酒吧,家裡太太不是賞了上好的桃花釀?」

  綠韻神色閃爍,頂著康嬤嬤蘊含深意的眸子,應道:「我這便去聞一聞酒。」

  蘇荷愫親自去書房裡將沈清端請了出來,笑盈盈地與沈清端說起這桃花釀的好處來:「昔年在鄉下,母親親自釀了,埋在杏花樹下。待爹爹賣了糧食回家,便一同作飲,滋味遠勝宮裡的佛谷釀。」

  沈清端被她勾的饞蟲也冒了出來,非但是晚膳用的多些,綠韻為蘇荷愫斟酒時也破天荒地喝上了幾杯。

  天未擦黑,康嬤嬤便著急忙慌地讓蓮心等人收拾桌案,見蘇荷愫似有微醺之色,便領著綠韻等人退了出去。

  按照往日裡的習慣,沈清端用完晚膳後便會帶著蘇荷愫去庭院裡消消食,而後他便該去書房裡讀書習字,也好在春闈上一鳴驚人。

  只是今夜方才從月牙凳上直起身子,他便覺得頭重腳輕的厲害,神智也不似以往那般清明,胸口處灼燙無比,迫得他口乾舌燥。

  身側的蘇荷愫狀況也不比他好到哪裡去,她喉間好似吞下了一塊鐵烙一般,四肢更是滾燙無比,胸間蓄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屋內燭火搖曳,影影綽綽的暗色像極了大婚那一日徹夜搖晃的龍鳳花燭。

  情愫在逼仄的屋內瘋狂滋長。

  蘇荷愫瞥了一眼雙頰通紅的沈清端,四目相對間她艱難地吞咽下心內的悸動,只覺得眼前她那文雅溫潤的夫君好似換個人般。

  雖還含著笑,那雙清亮的眸子裡藏著令人臉紅心跳的欲.色。

  她下意識地便覺得害怕,想尋個由頭將外間伺候的綠韻換進來,才剛邁開一步,四肢便酥軟無力地倒了下來。

  幸而沈清端的眸光正緊緊攥著她不放,雖則心內翻湧著要將眼前之人占為己有的欲.念,可他下意識地克制著這等心思,上前扶住了蘇荷愫。

  滑膩瑩潤的冰肌玉骨陷在寬闊堅厚的胸膛之中,便似飢.渴到極致的苦僧遇上他朝思夜想的神明,虔誠著奉上自己的身軀與血汗。

  蘇荷愫只覺得自己心跳如擂,被沈清端箍在懷裡時緊張得連大氣也不敢喘,可愈是緊張,心內的那股渴望卻愈發旺盛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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