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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冷厲的眼風已掃過身側喋喋不休的陸嬤嬤。

  陸嬤嬤果然噤了聲,不敢再多言一詞。

  秋竹與綠韻在蘇荷愫的示意下將蘇月雪胸前的衣襟解開,只留下了裡頭纏枝花樣的肚兜,便讓出身位來讓陸讓醫治。

  陸讓瞥了一眼蘇月雪,勃然大怒道:「把肚兜脫了。」

  這下連秋竹也遲疑了,茫然不解地望向陸讓,眸中的猶豫與不忍已再明顯不過。

  「人命關天,還在乎什麼婦德。」陸讓已怒不可揭,只恨不得親自上前褪下蘇月雪的肚兜。

  蘇荷愫見兩個丫鬟都有所遲疑,便親自上前將蘇月雪餘下的肚兜褪下。

  陸讓這才施針扎穴,不過須臾功夫,蘇月雪便悠然轉醒。

  她正是虛弱不已的時候,可一醒來便要去尋陸讓的身影,見他正在右前方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後,忙問道:「陸神醫,涵姐兒……涵姐兒究竟是怎麼了?」

  陸讓先是不肯答,而後又體恤她一片慈母心腸,便道:「你那夫君應是得了花柳病,又時常湊到你女兒跟前親親抱抱,這便讓她也染上了。」

  終是得了這樣不堪的答案,蘇月雪忽而闔上了眼,兩行清淚便從眼角滑了下來。

  對涵姐兒的愧意只占了她的全部心神,摧著她不知從何處冒出了些力氣,轉眼間便要翻身下炕。

  蘇荷愫忙去按住了她,苦苦勸道:「嬤嬤和丫鬟們都在那兒守著涵姐兒呢,長姐該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等爹爹和娘親來,咱們把涵姐兒帶回家。」

  提到爹娘正在趕來徐家的路上,蘇月雪這才聽從蘇荷愫的話語,並未強行下榻去瞧涵姐兒。

  陸嬤嬤聽這話不像,心中念及徐老太太的囑咐,便越過沈清端與蘇荷愫,衝到蘇月雪的榻前,高聲勸道:「大奶奶,您嫁進咱們家也有一載,還不知曉大爺的為人?大爺不是那狎.妓淫.亂之輩,指不定是這大夫醫術不精,在給大爺潑髒水呢。」

  陸讓險些被這番顛倒黑白的話給氣笑了,只是又不肯自降身份與這等腌臢潑婦理論,當即便氣沖沖地走出了耳房。

  沈清端也不去攔他,只一心伴在蘇荷愫身側。

  蘇月雪盯著支摘窗外明媚的春色,以及庭院裡隨風搖曳的紫藤花架,和架子上她親手為涵姐兒系上的鞦韆繩。

  她忽而笑了一下,揚聲問立在庭院裡生悶氣的陸讓:「陸神醫,涵姐兒的病還有的治嗎?」

  陸讓冷不丁聽見了後頭蘇月雪的問話聲,心內的悶氣也隨之消減了些,到底是心疼那女孩兒小小年紀吃這等苦楚,便道:「旁人沒得治。」

  一聲讓蘇月雪變了臉色,好在陸讓後頭又緊跟了一句:「但我陸讓可以。」

  那正在殷勤討好蘇月雪的陸嬤嬤也笑呵呵地說道:「既是有的治,大奶奶也消消氣,涵姐兒自會化險為夷,何苦將這事鬧出去,將來帶累了涵姐兒的名聲?」

  捏住了涵姐兒的名聲,便是捏住了蘇月雪的命脈。

  蘇荷愫嘆了口氣,知曉長姐性子綿軟,只怕會將此事高高抬起後又輕輕放下,她便忖度著該如何讓爹娘懲治徐致,不讓他再這般無法無天下去。

  「放你的屁。」

  蘇月雪朝著陸嬤嬤啐了一口,而後則將桌案上擺著的玉葉瓷瓶砸在了地上,清脆的聲響嚇得蘇荷愫也是一愣。

  長姐素來是頂頂溫柔和順的人。

  今天儘是換了副性子。

  蘇月雪砸了那瓷瓶還不夠,並指著陸嬤嬤罵道:「你們這一家子都沒一個好東西,老太太日日算計著我的嫁妝,太太又是個妖妖冶冶的性子,整日裡將徐致叫去上房做些什麼事?徐致一味地好色,院裡但凡是個有姿色的丫鬟他都要沾上一沾,如今還害了涵姐兒,這日子我如何能過得下去?」

  見她便將府里的陰私事大嚷嚷地說了出來,陸嬤嬤的臉色也難堪至極,眼覷著她要說出些尖酸刻薄的話語來,蘇荷愫立時便搶過了話頭:「是了,這般不堪的人家還待著做什麼,快替長姐收拾行李,待爹娘來了,咱們便回府。」

  說罷,便從廊道上走進來幾個身高體壯的嬤嬤,擠著陸嬤嬤不讓她湊到蘇月雪身前去,也不許她去老太太院裡報信。

  等一切都收拾妥當時,從宮裡趕來的陳氏與蘇山並蘇景言和于氏二人都已到了徐府門前,徐老太太與徐夫人也不得不強打起精神來會客。

  連躲在綠枝房裡的徐致也被揪了出來,正面如土色地坐在花廳下首,聽著徐老太太的數落。

  因蘇月雪身子不適,便只由蘇荷愫與沈清端二人與徐家人周旋,陳氏板著臉坐在徐老太太下首,已聽綠韻說清楚了來龍去脈。

  蘇山則去尋徐老爺說話,蘇景言倒是怎麼可不肯走,立在沈清端旁邊聽著堂上婦人們說話。

  久未現身的徐夫人率先出言道:「親家夫人,這事是致兒不好,要打要罵悉聽尊便,只要媳婦兒消氣便是了。」

  徐夫人說話時忍不住瞪了兩眼徐致,只是那瞪人的眉梢里卻露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曖昧意味,冷不丁讓蘇荷愫心下一片惡寒。

  繼子與繼母有私。

  難道徐老爺是死人不成?

  徐老太太面色難堪,一眼也不去瞧底下的徐夫人和徐致,只神情懇切地與陳氏說道:「親家夫人,我是當真喜歡雪姐兒的性子,致兒糊塗,一會兒便讓他老子狠狠打他,您可莫要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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