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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則由蘇荷愫攙扶著走到了庭院中,居高臨下地審視著跪在地上的菡萏,一字一句地說道:「你進府一年,吃穿用度比尋常人家的小姐還要精細些。雪兒心善,連重話也不曾說過你一句,可你是如何對她的?」

  菡萏愧得淚流滿面,便重重地磕了一個頭,軟著嗓子泣道:「太太恕罪,奴婢對不住大小姐。」

  陳氏瞧著眼前在寒風中凍得發顫的菡萏,到底是不忍心瞧著這般明艷動人的嬌花就此破敗枯萎下去。

  她便嘆道:「言哥兒不好美色,且醉成那副模樣,不可能再有氣力與你行那苟且之事。你既是存了糊塗心思,雪姐兒身邊也容不下你了。」

  菡萏瞪大了眼睛,無措的淚珠從美眸中滑落。

  「你伺候了雪姐兒一場,賣身契便還了你,再給你十兩銀子傍身,從前的細軟也都歸了你。」陳氏說罷,便不再多瞧菡萏一眼,握著蘇荷愫的手便要走回正屋裡。

  可身後的菡萏也不知是從何處生出的力氣,竟不顧膝蓋處鑽心的酸麻,從地上爬起來後,便直衝沖地往迴廊里的廊柱上撞去。

  陳氏與蘇荷愫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蘇荷愫再去婆子們攔住她時,已是晚了一步。

  菡萏意欲撞柱尋死,腦袋處儘是鮮紅的血跡。正院內的丫鬟們都嚇得花容失色,陳氏忙讓人去外院將府醫請來,又讓婆子們抬著菡萏去榻上。

  紅袖哭得滿臉是淚,瞧著婆子們手裡毫無生氣的菡萏,半邊身子的氣力好似在一夕之間被抽離了一般。

  菡萏若是死了,她也逃不了干係。

  她明明知曉菡萏對世子爺的情意,卻不事先告訴大太太,只想著為菡萏遮掩一番,這才釀成了今日的大錯。

  陳氏被唬了一跳,又憐惜菡萏素日裡的好處,便道:「這都是造了什麼孽。」

  好在府醫及時趕來,替菡萏止了傷口處的血後,便與陳氏說道:「回稟太太,這位姑娘性命無礙,只是額頭上留下了一寸長的傷疤。」

  既是保下了性命,陳氏便也攥著手裡的佛珠念了幾句佛,只對那府醫說道:「什麼名貴的藥材都不打緊,務必要保住她的性命。」

  府醫走後,失魂落魄的紅袖這才「噗通」一聲跪倒在了陳氏跟前,非但是她,連其餘的夏雙、白芷、春望等三個大丫鬟也一併跪倒在地。

  「太太,菡萏進府時便對世子爺存了不該有的心思,奴婢們早已知曉此事,卻未曾告訴太太,鬧成今日這般,都是奴婢們的過錯。」

  陳氏整副身子都陷在了太師椅子上,她面容里顯出絲絲縷縷的疲色來,連說話的精力也沒了。

  蘇荷愫便將四個大丫鬟叫起了身,學著母親平日裡的模樣,道:「你們有錯,卻也不是什麼大錯,錯的是菡萏。」

  「只是她既如此剛烈,又傷了容貌,往後就留在蘇府里伺候吧。」蘇荷愫朝陳氏投去個不確信的目光,得了陳氏兩分肯定的眸色後才放下心來。

  紅袖瞧了眼目光泠泠的蘇荷愫,餘下為菡萏求情的話便統統咽了下去,磕了個頭後便領著其餘丫鬟們退出了正屋。

  蘇荷愫自然也瞧出了紅袖的欲言又止。

  她與菡萏姐妹情深,定是想為菡萏再求求情,做慣了大丫鬟的人若往後只能做個粗使丫鬟,菡萏可能受得住?

  可蘇荷愫一點也不吃深情、痴心這個幌子,她只知曉菡萏今日的舉動險些害了長姐和二哥兩個人。

  至於她有多少苦衷,對二哥多麼一往情深,亦或者是個怎樣的痴心人。

  皆與她無關。

  她只想護住父母親人,過好自己的日子。

  什麼情情愛愛,於她而來,還不值楚香樓的一盒軟玉膏。

  作者有話說:

  所以真的是先婚後愛哦。

  猜猜是女主先愛還是男主先愛?

  第10章 、考驗

  蘇景言醒來後頭痛欲裂,陳氏等人也未曾向他提起菡萏一事,只耳提面命地教訓他道:「往後不許再喝酒。」

  蘇景言見母親被氣得狠了,當即便悻悻然地應了下來。

  菡萏養完傷,便被陳氏安頓在了外院的花房裡,經手的活計又輕省又便(bian)宜,只是不許她再往內院裡鑽營。

  陳氏將這些烏糟糟的事撇在了一旁,只專心與蘇山爭吵起蘇荷愫的婚事來。

  她已讓人打聽清楚了沈清端的出身,他雖是京城人士,可父親早亡,只有個寡母相依為命,如今正賃居在后街的葫蘆巷裡。

  陳氏思來想去,也尋不出他除了秀才的功名外的一點可取之處。聖人雖說過莫欺少年窮這話,可這也實在是太窮了些。

  她如何捨得將花月一般的幼女嫁去這樣的人家?

  是以陳氏便破天荒地與蘇山鬧起了彆扭,除了不許他睡在正房外,平日裡連話也不肯與他多說。若是蘇山惱了,她便指著他泣道:「你也是嫌了我了,快去尋個續弦吧,我帶著言哥兒和愫姐兒回別州去。」

  這番鬧騰之下,蘇山迫不得已只得遣散了正屋裡伺候的奴僕們,閉著門窗,與陳氏密語了好幾個時辰。

  陳氏這才鬆了口,也不再抗拒幼女與沈清端的婚事,只忙前忙後地為女兒預備起嫁妝來。

  陳氏的「臨陣倒戈」也讓蘇荷愫倍覺不解,她先前只當是父親極為賞識那個名叫沈清端的門生,這才生了提攜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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