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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荷愫搖頭只作不知。

  好在蘇景言似一陣風般趕了過來,圍著陳氏嘰嘰喳喳地論起了長姐的近況,陳氏緊繃著的面色里才露出了幾分笑意。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工夫,一輛翠帷馬車才從城西緩緩逶迤而來,蘇景言也不在吵鬧,與蘇山一前一後地跨出了蘇府的門檻。

  片刻後,身量修長的徐致先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還來不及與一寸之外的岳丈岳母行禮之時,馬車裡的蘇月雪已急不可耐地探出了頭。

  他只得先將規矩與禮數擱在一旁,連忙上前去將妻子從馬車上攙扶了下來。

  被半扶半抱著下了馬車,落地時的蘇月雪已羞紅了雙頰,她下意識地便要掙脫開徐致攬住她腰肢的手,誰知那人卻越收越緊,整個人幾乎黏在了她身上。

  蘇山與陳氏瞧著女兒與姑爺這般恩愛的模樣,都已是笑得合不攏嘴,歡歡喜喜地將他們迎進了蘇府。

  蘇景言也多瞧了幾眼自己的這個姐夫,只見他生的氣宇軒昂,走路時雖步伐成風,目光卻牢牢地落在長姐身上。

  只這一眼,他便覺得鼻頭有些發酸,壓在心口的那股鬱氣也隨之紓了出來。

  蘇荷愫的目光自始至終只落在蘇月雪一人身上,從上至下瞧了一通,連她改換成婦人髻的髮絲都沒放過,只為了確保長姐未受任何磋磨。

  徐家家事複雜,如今的徐夫人並非徐致生母,且坊間還有傳言說,徐致生母的死與徐夫人脫不了關係。

  蘇荷愫怕長姐單純的性子應付不了那精明幹練的徐夫人,可瞧著徐致對長姐關懷備至的模樣,她心裡的不安也漸漸消散了些。

  許是蘇荷愫的目光太過炙熱,攙著妻子的徐致猛然抬頭時,恰好與她探究的視線不期而遇。

  看清楚妻妹的容色後,徐致斂下了眼中的驚艷,和善溫潤地回以一個示好的笑容。

  蘇荷愫也大大方方地一笑,而後則刻意放緩了步子,與綴在後頭的菡萏齊頭並列。

  菡萏手裡端著蘇月雪備下的回門禮,面容似有幾分疲憊之色,且目光總是若有若無地落在最前頭的蘇景言身上。

  蘇荷愫忙出聲喚醒了她,道:「怎得瞧著菡萏姐姐一副昨夜沒睡好的模樣?」

  菡萏這才如夢初醒地攏回了自己的視線,不自然地避開蘇荷愫的眸光後,回道:「新換了地方,有些睡不安穩。」

  蘇荷愫也不深究,只纏著菡萏問起了徐家人好不好相與一事,至於長姐和姐夫房裡的事,她這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自然不好多問。

  午膳之時,心情大好的蘇山讓梧桐拿出了昨夜備好的女兒紅,拉著姑爺的手論起長女的乖順與賢惠來。

  徐致一一附和,並言辭懇切地說道:「能娶到雪兒,是我幾世修來的福氣。」

  這一句話讓陪坐在一旁的蘇景言悶頭悶腦地連飲了好幾杯女兒紅,見他還要另起一壇,徐致忙勸道:「這女兒紅酒性頗烈,內弟少喝為妙。」

  蘇山卻為徐致斟滿了一杯酒,笑道:「不必管他,今日他高興,且讓他多喝幾杯。」

  徐致這才盛情難卻地飲了兩杯女兒紅,蘇山還要勸他喝第三杯,他卻羞窘地推辭道:「再喝……便要醉了。」

  蘇山也不計較,他如今是越瞧這個女婿越順眼,連醉醺醺的兒子都只讓人扶去了最近的耳房,只專心與徐致說話。

  花廳內的陳氏聽得兒子醉倒、姑爺被勸酒時氣得罵了蘇山好幾聲,這才讓紅袖尋兩個機靈些的丫鬟去照顧蘇景言。

  立在蘇月雪身後的菡萏聽得此話後,黯淡無神的杏眸里霎時染上了熠熠生輝的亮色,她俯身在蘇月雪耳旁密語了一陣,便捂著肚子走出了花廳。

  蘇月雪如今正擔憂著不勝酒力的丈夫,便與陳氏說道:「大婚那日夫君喝多了酒,吐了一天一夜才見好。」

  陳氏一聽立時收起了笑意,催著嬤嬤去外間攔住國公爺,只沉聲道:「不許讓他再勸姑爺喝酒。」

  眼瞧著陳氏面色冷凝不已,蘇荷愫便笑意盈盈地問長姐道:「我瞧著長姐和從前不大一樣了。」

  話音甫落,蘇月雪也顧不上再擔憂丈夫,雙頰如騰雲偎霞般嫣紅了起來,直紅到了耳朵根。

  她本是對姻緣一事再沒有了盼頭,誰成想會遇到那樣好的徐致,如今的日子也如浸在蜜罐子裡一般甜。

  小女兒的話也讓陳氏無比慨嘆,她細細地問過了長女這幾日在婆家的日子後,得知徐家萬事皆由老太太管事後,方才鬆了口氣。

  她道:「姑爺身邊既沒有通房,可見不是個貪戀美色的。」

  徐氏又教了長女一些夫妻相處之道,才笑道:「你二弟的婚事也定下來了。」

  蘇月雪與蘇荷愫皆是一驚,陳氏也不欲賣關子,直說道:「定的是鎮國公家的嫡長女,閨名叫嫣然的那一位。」

  蘇月雪不懂朝政之事,只下意識地為蘇景言開心,縱使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聽聞過鎮國公府嫡長女的賢名。

  蘇荷愫卻聽出了幾分端倪,她抬眸望向陳氏,見她臉色並無幾分喜色後,才問道:「她不是定給了太子?」

  陳氏慨嘆一聲,聲音悠遠而又悵然:「是陛下親自說的媒,你父親本是中意驃騎大將軍家的次女,如今也只得作罷了。」

  蘇荷愫還來不及追問裡頭的關竅,外間廊道上忽而傳來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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