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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清流之家的嫡出女孩兒,卻這般自輕自賤,被個徒有其表的衣冠禽獸耍的團團轉。

  幸而老天垂憐,讓她在這時看清了成惘的真面目。

  只是自己先前便百般抗拒與成國公世子的婚事,若是將這等離經叛道的事說給父親聽,他必是不相信自己的話。

  如今也只有等著碧窕將梧桐帶來這一條法子。

  他是父親的心腹,由他出面說與父親聽,父親才會相信自己所言非虛。

  蘇荷愫屏住呼吸靜等了片刻,忽而發覺那盤石後頭再沒了聲響。

  莫不是那兩人從另一頭離開了?

  她忙攜著綠韻往盤石那兒走去,繞過一處崎嶇的假山,果真見後頭空無一人。

  第2章 、大氅【修】

  蘇荷愫將那假山後頭的暗窟尋了個遍,愣是沒有尋到半點人影。

  她怔愣著立在原地,神色驚訝無措。

  一是不敢相信那唐家小姐和成惘竟能在一夕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二是嘆惋於自己錯失了這等能與成惘解除婚約的好機會。

  自兩月前母親隱隱露出幾分要與成國公府結親的意思後,蘇荷愫便想盡了法子要攪黃這樁婚事,除了日日圍追堵截父親外,連好說話的母親也被痴纏得不肯多見她。

  起初父親還願意秉著一口官腔與她說明白嫁進成國公府的好處,後來卻吹鬍子瞪眼地強硬命令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且你也說不出那世子爺有什麼壞處來,為父怎能容你胡來?」

  她先前只是不喜成惘那般居高自傲的氣性,的確是說不出他什麼壞處,可如今卻是實打實地攥住了他不堪託付的「罪證」。

  只是如何該讓父親相信這樁事呢?

  蘇荷愫這般愁眉苦臉,身旁的綠韻瞧了心裡也不好受,便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姑娘當真這般不想嫁給成國公世子?」

  綠韻碧汪汪的杏眸里蓄著幾分擔憂之意,雖是竭力克制,可蹙起的柳眉卻顯露出她此刻的焦心。

  蘇荷愫明白綠韻的言外之意,蘇家根基太淺薄,雖則成國公府滿門髒污之事,可若是能嫁進這等底蘊厚重的世家大族,興許他們蘇家便當真能在京城站穩腳跟了。

  況且她一嫁進去便是世家冢婦,實打實的世子妃。即便是成惘風流不羈了些,比起權勢地位帶來的好處,這點委屈也不算什麼。

  道理她都明白。

  她也知曉京城中的貴婦小姐們皆以賢惠容德為女訓,並不將丈夫的「風流韻事」放在心上,只要持家得當,穩住自己正妻的地位即可。

  可她生於鄉野之間,自小耳融目染的便是一夫一妻間伉儷情深的情誼,並不願忍氣吞聲地做個賢婦。

  且不論那人是王侯將相,亦或是清貧書生,她只守著自己的本心即是。

  「上一回母親帶著我去成國公府時,難道你沒瞧見成惘身旁立著的那大丫鬟?雖動作隱秘,可我卻瞧見了她在端茶端果子時搭住了成惘的手。在人前尚且這般不堪,人後又該如何?這樣的人家我如何能嫁進去?」蘇荷愫肅著臉道。

  綠韻聞聲也回憶了一番,她依稀記得那一日成國公世子身旁的確是立著個花容月貌的丫鬟,那身段婀娜惑人的很兒,一瞧便知被收用過。

  的確是大膽了些。

  見四下無人,綠韻也罕見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奴婢私心裡也覺得成國公世子並非良配,只是比他更不堪的王孫公子比比皆是,姑娘可要三思而後行才是。」

  蘇荷愫聽罷卻只是淺盈盈地一笑:「大不了一輩子不嫁,終身大事怎可委曲求全?」

  話音未落,碧窕便抱著墨狐皮大氅踱步而來,還來不及擦一擦額角的細汗,便聽見了蘇荷愫這番離經叛道之語。

  蘇荷愫的目光掃來,她霎時一愣,旋即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姑娘,梧桐不在老爺的院子裡。」

  綠韻忙掏出軟帕來替碧窕擦拭細汗,並道:「那兩個早走了。」

  碧窕愈發內疚,只當是她腳程不夠快才放走了那一對「姦夫淫.婦」,覷了一眼蘇荷愫的面色後,怯生生地說道:「姑娘,都是奴婢的錯。」

  蘇荷愫走上前去替碧窕掖了掖她翻捲起來的衣角,並嘆道:「這與你無關,倒是我忘了梧桐此刻應在前院裡理事,讓你白跑了一趟。」

  綠韻覷見了碧窕手裡的墨狐皮大氅,蹙起柳眉問道:「怎得拿了這件出來?」

  蘇荷愫的目光也隨之落在那油潤亮華的墨狐皮大氅上,忽而憶起這是姑姑上月里賞下來的冬氅。

  那墨狐皮是駐紮西北的驃騎大將軍所貢,滿京城統共只得了三匹。

  一是份外尊貴,二是那顏色太過老氣,是以蘇荷愫並不愛穿,只等著年末宮宴時再穿給姑姑瞧。

  碧窕囁喏了下嘴皮子,見蘇荷愫面色如常後,才辯道:「這墨狐皮大氅才配得上我們姑娘的身份。」

  這話說出口後頗有幾分王婆賣瓜的自滿,再配上碧窕嬌憨的神色,蘇荷愫繃不住笑出了聲,道:「如今方是立秋,若我穿上了這大氅,別人才不會覺得我尊貴,只會以為我是發了痴。」

  綠韻也沒好氣地數落了碧窕幾句:「耳房裡的博古架旁不是掛著一件鑲金線的薄披?」

  未說完時,蘇荷愫卻打斷了她的話語。

  「罷了,碧窕就是這樣的性子。」蘇荷愫思來想去仍是不願放棄這般千載難逢的機會,權衡之下,便道:「隨我去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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