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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虹說:「以後別浪費這個錢了,你自己一個人在外面,我們又幫襯不上什麼。」
夏漓說:「花的都是必須的。」
後頭便是閒聊,夏建陽狀似無意地提起:「聽你羅叔叔說,霍董上回去北城,你幫忙做了導遊?」
夏漓很是直接地問道:「爸,你想說什麼?」
「沒有……我就想問問,了解了解情況。」
夏漓卻很瞭然:「是不是羅叔叔想讓你打聽,我跟霍董的外孫是什麼關係?」
夏建陽不說話,但那表情擺明了被夏漓說中。
「爸。」夏漓語氣平和,「您和媽現在的工作,都是我想辦法幫你們找到的。我當初的想法就是,以後能不麻煩別人就不要麻煩別人,尤其是羅叔叔。您現在也不是靠他吃飯,其實不必要再對他那么小心翼翼。」
姜虹笑說:「你爸就是看人臉色看習慣了。」
夏建陽不吭聲了。
姜虹說:「我就說了閨女的事情你少管。我們啥事不做白享福,你還不樂意。」
「這不是……關心漓漓嘛。」夏建陽訕訕地替自己分辯兩句。
在家沒什麼娛樂活動,夏漓早早洗漱過去了床上。
床單被罩都是剛洗過的,被芯和被褥,姜虹也趁出大太陽時晾曬過,有一股乾燥的香氣。
在家又待了一天,夏漓便返回北城。
為了趕第一趟高鐵,她起得很早,上了車以後就戴上U型枕開始補覺。
中途醒來,查看手機,發現有晏斯時發來的新消息。
YAN:今天回北城?
夏漓回覆:是的。
YAN:哪趟高鐵?
YAN:我去那邊辦點事,順便接你。
夏漓沒去細究這「順便」有多「順便」,拍了車票信息發給他。
幾小時顛簸,終於抵達北城的高鐵站。
夏漓拖著行李箱,朝出口走去。
遠遠便看見了晏斯時。
白衣黑褲的一身,頎長的身形,叫人懷疑是否電影明星的清雋面容,以及總有些拒人千里的清落氣質,很難不讓人一眼看見。
夏漓加快腳步,而晏斯時也似看見了她,抬眼望過來。
在他的視線里行走,總像撐一隻舟渡湖,明明是平靜的湖水,卻總覺得有潛藏的暗流。
叫她腳步都有些不自然。
到了跟前,夏漓打聲招呼,晏斯時自然地接過了她手裡的箱子。
邊走,晏斯時邊問:「很早就出發了?」
餘光里瞧她一眼,能看出面容有兩分舟車勞頓的倦色。
「嗯。想早點到,留出點時間休息。楚城什麼時候通高鐵就好了,以後就不用這麼折騰。」
萬向輪軋軋地碾過路面,那聲音聽起來幾分歡快。
到了停車場,晏斯時將車解鎖,拎著行李去後備廂。
夏漓拉開了副駕駛車門,一下頓住——
那座位上,放了一大束的粉色玫瑰,粉泡芙,小碗大小的重瓣花朵,層層疊疊,拿雙層紙包裹,裡頭一層是白色的雪梨紙。
整一束漂亮得都有些嗲氣,像被寵壞的小公主。
聽見後備廂車門關上,夏漓望向駕駛座。
對面車門打開了,隔著車廂,夏漓看向晏斯時,「這個……」
「給你的。」晏斯時看她一眼,表情似再平靜不過。
原來真不是錯會。
夏漓抱起那束花時,那沁甜的香氣撲面而來,叫她莫名的有些手足無措。
而晏斯時或許誤會了她遲疑的意思,就說:「放后座去吧,免得占位置。」
夏漓想了想,倘若一路都抱著花,可能有些傻,便就拉開了后座車門,將花暫放了過去。
上車以後,夏漓沉默了好一會兒。
空氣里隱隱彌散著香氣,像清早下過雨的玫瑰園。
他們都好像默契地不去談這一束花。
夏漓問他:「你五一在做什麼?」
「在家休息,看書。」
「沒出去玩麼?」
「跟聞疏白吃了一頓飯。」
「聽起來好像有點無聊?」夏漓笑說。
晏斯時目光自她臉上略過,仿佛有深意的,「是。」
夏漓的下一個問題,被電話打斷。
她說聲抱歉,接起來。
是宋嶠安打來的,說紐約那邊緊急需要一份報告,要她今晚提供過去。
「……不是說好了節後要嗎?」
「提前了。他們部門領導親自問我要的,你儘量辛苦一下吧。」
「他們都不過五一嗎……」
宋嶠安笑說:「五一全稱五一國際勞動節,恩格斯領導的活動紀念日。你跟資本主義國家講這個。」
電話掛斷,夏漓便拿手機點開了報告的說明文檔。
晏斯時問:「要加班?」
夏漓苦著臉點點頭。
全程,夏漓都在跟宋嶠安溝通報告的具體事項,沒能抽空跟晏斯時好好聊天,這讓她很有些過意不去。
晏斯時倒是無所謂的態度。
抵達小區門口,晏斯時也下了車,提上她的行李箱,說送她進去。
夏漓自己,則只背著小包,跟在晏斯時身後,懷裡抱著那一束粉色玫瑰。
一路進去,不少人錯目打量。
到了樓棟樓下,夏漓騰出一隻手,去摸小包里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