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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就不是吧。」

  郝富申並不計較,抿抿嘴坐直身體,思索著又落了一子。

  但是不得不說,這話給胡先煦造成了影響。

  站在時光的視角,他發現自己有時候真的看不明白俞亮。

  那時候他年紀小,並不會抽菸。郝富申會抽,但不愛抽。兩個不抽菸的人經常湊一塊兒躲煙味。

  胡先煦在戲裡剛剛被他無視完,氣死了,這會兒問他:「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對我這麼凶。」

  為什麼俞亮老是那麼凶。導演也不說他。

  天太熱了,郝富申把外套脫了,袖子挽起來,直扇扇子,風捎帶著他。

  「我告訴過你的。」郝富申睏倦地說。

  「什麼?」胡先煦心裡一跳。

  郝富申不說話了,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胡先煦正要拿扇子敲他,聽見他閉著眼睛說了句:「他是個瘋子……」

  俞亮是個瘋子嗎。什麼意思。

  郝富申這麼想?

  後來胡先煦在心裡試著接受了一些郝富申的說法,兩個人沒怎麼再談過這個問題。

  但是戲越演越順了。

  第4章

  事情真的變得有些奇怪,其實是有一天郝富申來給他送吃的。

  劇組都是年輕人,按理來說是該玩得很好的。只是時光的戲份太重,誰都跑得了,唯獨他跑不了。

  有一次大家都出去聚餐玩兒,幾乎都去了就是沒有他,他在群里發了好大的脾氣。

  那之後,郝富申只要出去吃飯,都給他單獨帶吃的回來。

  吃不吃倒是其次,心意是好的。

  那天郝富申來的時候,他剛洗完澡,整個屋子水汽瀰漫。然後他咬了自己一口。

  像個笨蛋。

  他拍戲那段時間身體很差,嘴巴里的血止不住,他吐了好幾口,還在往出涌。

  他從醫藥箱裡找了包棉球出來,打算按一按,郝富申就是這個時候敲門的。

  胡先煦就知道是他,急匆匆去給他開了門,郝富申一句「我給你帶年糕牛仔骨了」都沒說完,他就趕快往浴室跑——血蓄了不少了,噁心。

  他吐掉,又去漱口。

  郝富申緊跟著他到浴室,站在旁邊看著他,無措道:「這是怎麼了這是,先煦,你沒事吧?」

  胡先煦擺擺手,說,我把自己咬破了,血止不住。說著,他晃晃手上的棉球:我打算按一按。

  他把自己的計劃告訴郝富申,然後張開嘴巴對著鏡子找那個破口。

  郝富申看了一下,很理所當然地開水洗手,然後他說,先煦,我幫你。

  也可以。

  胡先煦索性坐在浴室的地上,對著光,對著郝富申,張開自己的嘴巴。

  郝富申蹲下來,認真地看著。似乎是為了固定他,郝富申的另一隻手下意識地卡著他的脖子,整個手掌都貼上來,食指和拇指貼在他的頜骨上,托舉著。

  然後他把手指伸進他的口腔。

  胡先煦看著他。

  他覺得這其實有點像一個挾制姿態,但是郝富申是在幫他,那他最好不要給他添亂。他的背貼著浴室潮濕的瓷磚,動也不動。

  手指在前進。

  貼著他的舌頭側面,貼著他下排牙齒的咬合面,貼著他軟熱的口腔黏膜,前進。

  口腔內部的很小,胡先煦想給他騰點地方,他控制著自己的舌頭躲了躲,但還是不可避免地,感覺碰到了郝富申的手指。

  胡先煦用眼神傳達歉意給郝富申,但是郝富申應該沒看到,因為他很專注認真地看著他的口腔內部。

  浴室水汽瀰漫,郝富申的眉毛和上下睫毛都被水汽沾濕,變得更加濃黑,有種驚人的秀麗。

  那睫毛不動聲色地顫了顫,之後,手指帶著棉球抵達傷口,準確地,輕柔地按在了出血口上。

  濃麗的睫毛抬起,壓出秀氣的雙眼皮,郝富申很黑的眼睛直視著他,輕聲說:「好了。」

  哦,好了。

  但是他並沒有把手抽出去,似乎覺得要幫他按一會兒,郝富申的手停住。

  停在他的嘴巴里。

  然後等待。

  兩個人離得如此之近,他又被郝富申按著脖子固定著,以至於視線內只能看著他,看他垂下的眼睛,看他細而孤直的鼻樑,看他濕潤的形狀好看的嘴唇。

  浴室太熱了,靜默對視間,衣衫盡濕。胡先煦注意到郝富申的嘴唇濕漉漉的,比平時要紅。

  不知道是浴室里氧氣太稀薄,還是郝富申卡著他脖子的手壓到了頸側動脈,胡先煦一瞬間覺得越來越難以呼吸。

  憋脹,頭暈,心跳加速。

  胡先煦把視線從他的嘴唇上移開,拿眼神示意,大哥,我覺得可以了。

  他不想開口說話,因為說話舌頭就會動,就會舔過或者卷過郝富申的手指,或許,牙齒也會咬到他。這也太不好意思了。

  郝富申則坦然地和他對視,似乎讀不明白他的情緒。

  胡先煦覺得自己越來越憋了,快窒息了,心如鼓擂,頭暈目眩。

  下一秒,郝富申把手抽出來,把棉球留在他的嘴巴里,然後站起來洗手。胡先煦記得他很平靜,看不出異樣來,他說:「應該沒事了,你再讓棉球待一會兒吧,記得吃牛仔骨。」

  胡先煦咬緊那個棉球,點了點頭,仍然保持著這個屈起一條腿坐在地上的姿勢。沒去送他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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