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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子不置可否:「下棋。」

  宗丞奇怪道:「您不擔心嗎?」

  老爺子從棋盒裡拈起一枚黑子來:「曾經有位朋友帶他兒子來下棋,我給他兒子看了棋盤上的走向,讓他兒子接受了極其殘酷的命運。他對此一無所知,我卻心中有愧。」

  宗丞:「李修睿,李雲壽。」

  老爺子抬頭看向宗丞:「那時我便下定了決心,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不管有多少阻礙,我們都一定要贏。」

  只有這樣,才對得起那些坦然接受命運之人的犧牲。

  「您還是低估了戲命師,也低估了我。」

  「你低估了我們的決心。」

  ……

  ……

  山野中,家長會成員相互攙扶著趕路。

  一場跋涉、一場大戰,家長會最核心的A級成員已經只剩下一萬餘人。

  那些不見的人,都永遠留在了A1戰線的戰場上。

  活著的人,每個人的體能都已經接近極限。

  即便小七這樣的,有時候也走著走著被地上的枯樹枝絆倒,這說明他已經疲憊到大腦無法準確分析環境了。

  「拉我一把!」小七喘著粗氣說道,他的左臂上有抓痕,雖然塗上了雞血芽製成的特效藥,但這裡不是表世界、沒有鯨島,藥膏是有限的,每個人都只能薄薄的塗抹一層。

  羅萬涯將拉起:「要不你帶著傷員留下來休息,我們身上沒傷的繼續趕去支援。」

  小七調侃道:「撇去傷員,你們就剩三百多號人了,還不夠西大陸塞牙縫呢。」

  羅萬涯想了想:「也是。」

  小七站直了身子說道:「走吧,戰友們還在等我們呢……老羅,你說咱們以前都是一個個混子,你是跑路達人、江湖大哥,我是夜店裡的常客,咱們怎麼就莫名其妙的落到這步田地。」

  小五笑道:「什麼叫『落到這步田地』,搞得大家像失足青年一樣,會不會用詞!」

  羅萬涯攙扶著大羽繼續往前走去,他哈哈大笑著:「咱們這不是為了信仰嗎?」

  「咱們的信仰是什麼?」

  「呸,現在還聊什麼信仰,一群臭流氓裝什麼文青,干就完事了啊!老羅,當初我就是被你洗腦拉進家長會的,現在你還想著給我們洗腦!」

  羅萬涯朗聲大笑:「干就完事了!」

  家長會隊伍向其他戰場趕去,速度雖慢,卻不曾停下。

  這時,前方出現三個身影,肩膀纏著繃帶的陳灼蕖,腿上纏著繃帶的胡靖一,腰上纏著繃帶的王小九,三個人來這裡與家長會的隊伍匯合。

  隊伍最前方的李恪忽然背著復刻背包轉身:「各位,我要先走一步了,時不我待。」

  小七認真道:「活著等我們趕到。」

  「嗯。」

  ……

  ……

  A5戰場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原本黃色的土壤漸漸被乾涸的血液染成了黑色。

  兩條山脈之間夾著的十多公里的戰場上,已經無比蒼涼。

  時值午後,烈日當空,所有人身上像是鍍了一層金色。

  慶塵現在很渴望恢復記憶,解開自己的封印。

  這一次,他純粹希望自己能有更多的殺伐手段,而不是只能這麼一拳一腳的殺死那些獸兵。

  實在是太慢了啊!

  別的Boss血量一旦掉到臨界值,就會立刻放個大招秒掉全屏小菜雞,但慶塵不行。

  他也希冀自己多戰鬥一會兒、受點傷,就能想起什麼,結果根本沒有。

  慶塵戰鬥了太久,而且每次出手都是全力,慢慢的他開始劇烈喘息起來,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

  之前他出拳根本沒人能看清,可現在不同,一舉一動都能被肉眼捕捉到。

  戰場遼闊,獸兵熙熙攘攘,慶塵就感覺自己身處春運最擁擠的火車站,一眼望去根本看不見其他東西。

  真是個神奇的比喻……慶塵心裡嘀咕道。

  下一刻,一個戲命師老怪物見他疲態盡顯,再次從獸群之中悄然而至。

  這位戲命師老怪物沒有貿然靠近,他只是隔著數十米,從袖子裡抽出一支印第安吹箭,用力一吹。

  但就在他吹出吹箭的一瞬間,慶塵驟然轉身以兩指夾在當中,隨手一碾便將吹箭碾碎了!

  戲命師老怪物整個人都不好了,此時的慶塵哪裡還有先前的疲態?

  戲命師早先試過,這吹箭的飛行速度比槍械子彈快多了,慶塵卻能輕鬆接在手中碾碎,先前那疲憊分明是假裝的啊!

  慶氏已經接連摧毀兩件禁忌物了。

  即便羅斯福王室手裡的禁忌物多,可也經不住這樣糟蹋!

  而且,這徒手摧毀禁忌物的實力,也讓老怪物心中驚疑不定,根本不敢親自上前刺殺。

  但其實慶塵並不是用力量將禁忌物碾碎的,禁忌物本就是世界規則、世界意志的具體表現形式,如今他自成一個世界,當他與禁忌物接觸時,兩個世界的規則就會發生碰撞。

  慶塵只覺得還沒用力,先前的匕首、現在的吹箭,就碎了……

  就連慶塵自己都覺得奇怪,他失憶之後老聽黑蜘蛛、壹說起各種禁忌物的厲害之處……這也不厲害啊!

  此時,老怪物心中格外慶幸,還好他只是用禁忌物試探,不然剛才就要暴斃了!

  但慶塵可沒打算放過他,碾碎吹箭以後就沖他殺過來,硬是又在萬軍之中追殺他三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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