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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被鐐銬限制著行動,一個他還能躲過去,兩千多個是根本沒法躲的。
一名又一名囚犯走到豬圈外面,丟出石頭。
慶塵渾身各處都傷痕累累。
慶氏的情報人員走到跟前,他們拿著石頭猶豫著,饒是身旁的士兵用鞭子抽,他們也沒有將石頭丟出來。
眼瞅著那些人背上被抽的鮮血淋漓。
慶塵平靜說道:「沒關係的。」
又是這四個字。
慶氏的情報人員們最終還是將石頭丟了出來,砸在慶塵身上砰砰作響,將慶塵身上的傷口又砸的裂開。
鮮血順著衣服混入泥土,黑豬們被嚇的再次躲在角落。
待到所有囚犯走後,他倒吸著冷氣坐在豬圈裡,饒是他如今的實力境界也痛入骨髓。
第三天清晨。
所有囚犯從監區里走出來勞作時,第一時間便是看向豬圈,想要看看那個少年死了沒有。
可下一幕讓所有人愣住了。
只見那原本透風的豬圈周圍,竟被那少年用昨天砸向自己的石頭,壘起了一圈擋風的圍牆。
對方沒有自怨自艾,也沒有屈服,依舊用著自己的行動,展示著自己的意志。
有神代士兵瘋狂的衝過去,將那碎石壘砌的圍牆推倒,但慶塵神情並沒有沮喪。
某一刻,慶氏的情報人員們,甚至覺得這少年看向神代士兵的眼神,有些憐憫。
第488章、閒著也是閒著
那些砸向慶塵的石頭,被他壘成了遮風的石牆。
然後又被推倒。
神代士兵們憤怒的拆除著,看向那個豬圈裡的少年時,眼神里也帶著憤恨。
或許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這憤恨從何而來,只覺得這少年在挑戰他們,挑戰A02基地十多年以來的權威。
這麼多年了,沒有犯人敢和他們對著幹,神代士兵們享受著囚犯們不敢與他們對視的畏縮神態。
囚犯們就連正視他們一眼,都是一種冒犯。
而如今,不僅有人敢與他們對視,而且還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行動挑釁。
慶塵看著神代士兵推倒石牆,也不生氣。
他只是拍著身旁的黑豬腦袋:「記住這些人,就是他們拆了咱們擋風的牆。」
神代士兵們看了慶塵一眼,心說這貨是不是瘋了?!
遠處剛剛出工的囚犯們嘀咕道:「費什麼勁啊,神代會允許他把這牆壘起來嗎?我要是他,我就省省力氣,不然體力消耗過度又沒吃飯,晚上怎麼熬?太蠢了。」
「就是,都到這種地方了,還逞什麼英雄。」
慶氏的情報人員們看了說話的幾人一眼,但誰也沒說什麼,只是默默的看著。
到了傍晚,石牆竟然又壘了起來。
第一次石牆築起的時候,所有囚犯都在自己的監區里,沒法看到這個過程,也無法體會其中的艱難。
他們想得更多是:換做他們,一夜之間也能壘好一個。
但直到白天他們親眼看著石牆如何一點一點出現時,才明白,慶塵到底經歷了什麼。
那雙手之上的鐐銬格外沉重,以至於慶塵要從地上彎腰撿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都會吃力的導致渾身顫抖。
囚犯們看著石牆一點一點出現,然後圍住了豬圈。
到了傍晚,神代士兵們又衝過去,將石牆全部推掉。
慢慢的,所有人都覺得氣氛有些凝重了,連那些不屬於慶氏的囚犯,也不再說什麼嘲笑的話。
辛苦一天壘起來的石牆,又倒了。
但是等到再一個黎明到來,囚犯們走出監區,又看到那石牆再次出現。
周而復始的,神代士兵衝上去再次拆除了石牆。
慶塵依舊平靜。
人被打倒了可以再站起來,石牆被推倒了還可以被重新壘起。
當命運給你選擇的那一刻,你只需要選擇倒下還是站起來,然後剩下的痛苦都不重要了。
囚犯們經過豬圈時,看到慶塵撿起石頭的手,紅腫著,手背也被凍得的皸裂。
他們知道慶塵已經四十多個小時沒有進食,這在嚴寒中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就在此時,有人經過豬圈時,突然隔著幾米對慶塵問道:「何必呢,你明知道石牆還會被推倒。」
慶塵想了想回答道:「閒著也是閒著。」
囚犯們愣住了,他們以為慶塵會說一些大道理,會發表一系列演講,卻沒想到,竟是這麼一個啼笑皆非的回答。
慶塵重新開始堆砌石牆,依然很平靜。
甚至讓人感受不到苦難的存在。
囚犯們搬運著山石。
「他不累嗎?」
「怎麼可能不累。」
一名中年囚犯忽然忍不住說道:「你們覺不覺得,他很像十九年前的那位長官。比那位長官還年輕,卻比那位長官還執拗……」
他們在這裡被囚禁了十九年。
人生又能有多少個十九年呢?
十九年太久了。
久到他們幾乎都忘記了,慶牧那時執拗、堅毅且倔強的神情。
他們每天都吃不飽、穿不暖,每天都盼著寒冷的冬季趕緊過去,可這裡的冬季格外漫長。
他們每天都在思考著如何生存,已經沒時間去懷念過去了。
某一刻,他們有種錯覺,十九年前的那個倔強的人回來了,從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