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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稚杳從鼻腔低嗚出可憐不滿的聲。

  「hou ging.」賀司嶼俯在她耳旁,低聲沙啞,引著她發音。

  蘇稚杳漉著一雙眼睛,看不到他臉,只能聽到他聲音,神經和感官更靈敏,她聲線虛顫著,磕磕巴巴學著他念。

  因是初學者,發音彆扭得可愛。

  他笑,連起來教她:「好勁。」

  「好……好勁。」她很聽話。

  「叫我。」

  「賀司嶼。」

  賀司嶼抵了下她:「接著呢?」

  蘇稚杳喉嚨里逃出委屈的嗯聲,真絲睡裙堆在腰窩,完全不能再思考,乖乖順著他意:「賀司嶼……好勁。」

  腦袋磕著枕,她眸底朦朧起一層霧氣。

  眼前白光閃爍間,蘇稚杳看到他冷白修長的手,腕錶摘掉了,在她臉旁,用力抓著被單,手背蜿蜒至小臂,有明顯的青筋脈絡繃起。

  又想起一段過往的回憶,在茶室,他握著沉重的沸水壺為她泡茶時,看見他清晰的筋脈,當時她就在想。

  這手不抓床單可惜了。

  誰能想到,就這麼成真。

  突然間她發現,他小拇指的尾戒不見了,手腕的刺青也沒了,只留下皮膚微微泛紅的痕跡。

  她驚訝地張開唇,還沒來得及深思,聲驀地透出來,被海浪撲得淹沒。

  白日青天裡沒羞沒臊到下午,事後蘇稚杳始終不知道,他教她的那句粵語是什麼意思。

  蘇稚杳剛起床又睡回去,疲憊地窩在他懷裡,昏昏欲睡著問他戒指和刺青。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笑著親了下她唇。

  -

  聖誕節那天下午。

  港區賀家別墅。

  黃花梨木打造的書房視野寬闊,挑高很深,書架占據兩面牆,旋轉樓梯直上二層閣樓。

  一架純水晶‌角鋼琴擺放其中。

  琴身通透瑩亮,自成一處耀眼的風景。

  還有兩箱物品今晨一起從美國空運至港區,裡面都是賀司嶼曾置放在紐約曼哈頓one57公寓的舊物。

  賀司嶼單手抄在褲袋,站在書桌前,隨手拿起箱裡最上面,那本血跡斑駁的《聖經》。

  他托在手裡看了兩眼,放回去。

  徐界在旁邊替他整理,從箱中理出一隻長形木盒,問道:「先生,這是老爺子當年寫給您的那幅字,您是要掛起來,還是收到柜子里?」

  喵嗚聲中,二窈跳到書桌上,腦袋好奇地往箱子裡探,賀司嶼掌心揉到它頭上。

  說:「掛著吧。」

  墨底金字的捲軸從那面牆上卷落下來。

  抬起頭,賀老爺子的行書在眼前展現,兩列字跡筆酣墨飽,剛中帶柔,舒展有度,寫著——

  【總有藍鵲赴春夜,與你風雪共長生】

  賀司嶼注視著這幅字,眸光深靜,薄唇噙過一縷笑痕。

  垂眸看一眼腕錶,見時間差不多了,他撈過搭在椅背的西裝外套穿上,整理領子,擰了下領帶,短髮略作打理,而後目光在那架水晶鋼琴停留片刻,他抱起那束鮮活的煙紫色貂蟬玫瑰。

  「先生,我通知司機送您。」徐界說。

  賀司嶼徑直走出去:「不用,我自己開車。」

  蘇稚杳全球巡演的最後一場演奏會,在港區西九文化區舉辦。

  那天是她的生日,休息室里堆聚著很多粉絲的應援禮物,比不得當初在圈子裡,她收到的那堆積成小山的珠寶首飾名貴,但比那些值得感動。

  到開場的時間,蘇稚杳落落大方地走進音樂廳,登上中央舞台,按照演奏流程,朝著觀眾席輕輕鞠躬。

  掌聲中抬頭,離舞台最近的兩個池座都空著,沒看到那人的身影。

  蘇稚杳停頓了下,但沒太失落,想著,他們來日方長,又想著,他不在也好,否則那幾首傷情的曲子她倒還不好彈了。

  坐到鋼琴前,白皙柔韌的指尖點落琴鍵,音符有節奏地追逐出婉轉的曲調。

  她彈琴時很投入,一直到最後一首彈盡,眼睫緩緩掀開,好一會兒,才慢慢從沉浸的情緒出來。

  蘇稚杳拎著禮裙起身。

  一眼望見不知何時出現在池座的人。

  男人背靠座椅,長腿上下搭著,雙手交握落在腹部,一副慵然享受的姿勢。

  四目遙遙對望。

  他笑了下,掌心抬到身前,輕輕合拍著鼓掌。

  後一秒,觀眾席掌聲跟著熱烈響起,此起彼伏。

  蘇稚杳有片刻怔神,反應過來,眼底逐漸融笑,嘴角一點點彎起,瞬地一下露出漂亮的齒貝,笑意漾到了眉眼。

  她如今在外界眼中是清冷的形象。

  這是她第一次在觀眾面前,笑得如此燦爛,眨眼間,仿佛變回了曾經那個笑容甜美極具感染力的小貂蟬。

  退出音樂廳,回到後台,蘇稚杳唇邊的笑痕還久久不散,在大為里奧和小茸的三道目光下,她滿目甜笑地,小碎步跑過他們眼前,進了更衣間。

  小茸驚奇:「杳杳今天好開心喔。」

  大為和里奧同頻率連著點了幾下頭。

  話落,看到出現在門口的人,小茸瞪大眼睛,猛地捂住唇,大為和里奧隨後也留意到門口,神情從驚愕到振奮。

  「老大!」

  「Boss!」

  賀司嶼勾唇一笑,抱著那一大束貂蟬玫瑰走進休息室,抬起手,掌心朝後揮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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