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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句萬丈迷津唯有自渡,初聞不知句中意,再聞已是句中人。

  山水一程。

  就當他們,已經見完了最後一面。

  歲月不居,時節如流。

  生命中最濃墨重彩的那一年,隨著時間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地過去,終究在故事裡漸漸褪色,殘留下模糊的痕跡。

  拉斯維加斯環球音樂廳,一束聚光燈打在正中央的鎏金舞台,一架亮黑色鋼琴前,女孩纖細柔軟的手指在琴鍵上靈活跳躍,一支優雅柔情的曲子,行雲流水般從她指間傾淌而出。

  觀眾席幾無虛座,現場除琴聲外,靜得能聽見落針聲,所有人都陶醉而痴迷地沉浸著。

  在鋼琴曲中,如臨其境,仿佛身處月光下的雪夜,聽見命運化在風裡的聲音,那種溫柔但破碎的美感,讓人上癮,又讓人唏噓,曲中享受沉醉,曲後回味起來,奇妙地有淡淡的憂傷蔓延心頭。

  不少觀眾眼眶紅紅,部分感性的甚至濕著眼睛,面上布了淚痕。

  曲子彈盡,最後的琴聲終了。

  她指尖在漸消漸彌的尾音中抬起,落回身前,似乎是在平復心情,過了會兒,她才拎起金色刺繡禮服的裙擺,緩緩起身,高跟鞋踩著地板,在雅靜的空間裡發出輕響。

  她走至舞台正前,面朝觀眾席,慢慢鞠了一躬。

  觀眾在回味中無法自拔,直到看見她在台上的謝幕禮,現場如夢初醒,掌聲驟響,熱烈如潮,在華麗的音樂廳中久久不息。

  蘇稚杳唇邊彎起清淺的笑容,望著黑壓壓的觀眾席,目光落到正中間的池座區。

  那裡有兩個最好的位置空著。

  這三年,她的每一場演奏會,視野最佳的區域,都會空著兩個座位。

  剛下舞台,蘇稚杳就去摘耳環。

  小茸抱著一件長款白貂大衣跑上來,披到她纖薄的肩上,嗚聲感動:「杳杳的表現力越來越強了,新專輯的曲子都好有感染力,我在後面都聽哭了!」

  習慣了她的花式吹捧,蘇稚杳沒放心上,只笑笑說:「別吹我了。」

  「真的,大為和里奧也哭了!」小茸回頭,對著跟在身後兩位壯丁擠眉弄眼:「是吧?」

  大為接收到信號,倏地仰頭望天花板,作出忍哭的表情:「我全程倒立,為了不讓眼淚流出來。」

  里奧捂住絡腮鬍,磨砂紙般的粗啞嗓音混雜抽泣聲,哽咽得有模有樣:「Tears cover my face!」

  蘇稚杳被逗得一下笑出聲。

  他們三個就知道哄她。

  「杳杳,全球巡演還有最後兩站,在京市和港區,都是年底,阿森哥知道你不喜歡應酬,年前不重要的晚宴邀約都幫你拒了,巡演結束你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小茸說。

  蘇稚杳應聲,到更衣間換下禮服,準備回酒店,在保鏢團隊的護送下走出文化場館。

  十月份的拉斯維加斯,夜晚很涼,保鏢成兩列,攔開門口熱情的粉絲。

  大為和里奧走在最前面開路。

  小茸引著蘇稚杳跟在後面安全的距離。

  蘇稚杳換回常服,雙手在大衣口袋裡取暖,一見她出現,那些沒搶到演奏會門票依舊趕到拉斯維加斯看她的各國粉絲們,高高揚舉著應援牌,開始瘋狂吶喊。

  「小貂蟬!小貂蟬啊啊啊啊!」

  「杳寶!寶貝女兒媽媽愛你!!」

  「妹妹你好棒!《下雪了》好好聽!新專輯好喜歡啊啊啊!!」

  ……

  他們過分熱情洋溢,蘇稚杳口袋裡的右手伸出來,朝他們輕輕揮了兩下,眼中掛著柔柔的笑意。

  二十四歲的她,不再是可愛蓬鬆的微捲髮,現在她一頭濃密的黑色直發,別在耳後,柔順地披散著,風吹過髮絲,揚起溫柔優雅的味道。

  過去總愛坦蕩露出漂亮齒貝的燦爛笑容,在她的臉上再也看不見了,如今面對外界,她笑起來都是抿著唇的,嘴角彎起淺淺的弧度,表現出禮貌感恩,和雲淡風輕的溫和,比起曾經,有了距離感。

  小茸拉開保姆車的門,蘇稚杳正要上車,目光無意間越過人群,望見遠處一台黑色私家車,有道穿西服的頎長身影,矮身坐進了后座。

  壓抑多年的熟悉感,突然強烈地侵襲上心頭。

  蘇稚杳不經意怔了會兒。

  「杳杳……」小茸小聲提醒。

  蘇稚杳回神,意識到是自己想太多,低應一聲,斂眸邁上車。

  車子開往威尼斯酒店。

  蘇稚杳靠著座椅,面向窗外,望著飛馳而過的夜景,不知想什麼想得出神。

  不多時,小貂蟬全球巡演拉斯維加斯站的詞條登上熱搜,旁邊的小茸宛若黑粉偵察機,低頭不停翻著微博。

  【杳妹藝術界頂流,演奏會門票開售三秒就售罄了,全球巡演都快結束了,我愣是一場沒搶到!啊啊啊啊氣昏古七!】

  【聽過小貂蟬的奧地利站現場,真的很絕!小甜甜萌妹是我對她最大的誤解,這是什麼絕世清冷美人嗚嗚嗚嗚】

  【確實,小貂蟬現在的氣質好清冷,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和以前好明顯不一樣】

  【紅氣養人,給我女兒養冷艷了嗚嗚】

  【感覺小貂蟬和賀老闆分手後就沒那麼開心了……這是能說的嗎(撓頭)】

  【靠,說到賀老闆,羅西克里斯這狗比黑頭子給老子死啊!賤不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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