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頁
至於唐京姝,蘇稚杳也不知道賀司嶼用了什麼法子,反正那天后就再沒出現過她眼前。
出於好奇,後來回京市的航班上,蘇稚杳有追著他問過。
賀司嶼捉下她胡作非為的手,按到自己腿上握住,闔著眼,慢條斯理問:「說說,如果沒有我,你打算如何自己解決?」
蘇稚杳被問住,安分下來,支吾著小聲說:「我就告訴她,再欺負我,我就跟賀司嶼告狀,要她好看……」
他唇邊浮出笑。
這段戀愛開始得猝不及防,送她回到京市後,賀司嶼就因行程去了港區,以至於蘇稚杳好幾天都還是懵神的狀態。
日子和從前沒什麼區別,她依舊是在梵璽和琴房兩頭來回,賀司嶼連句早安晚安都沒有。
她都快要懷疑那句「be my love」是她一時誤會了,他可能壓根就不是要談戀愛的意思。
就這麼過了幾天。
某一晚,蘇稚杳突然就按捺不住了。
床頭一盞小夜燈,二窈趴在她枕頭邊,柔軟的尾巴一掃一掃。
蘇稚杳埋在被窩裡,鬱悶又氣惱,直接一通電話打過去,準備好了滿腔措辭要質問他。
電話響過三聲後被接通。
男人溫磁的聲息低低響起:「怎麼了?」
還問她怎麼了,蘇稚杳聽得更惱,很輕地哼了一聲,挺有骨氣地嘴硬:「沒事,打錯了。」
賀司嶼似乎是笑了,耐著性子自覺同她解釋:「這些天總部高層大規模調動,很忙。」
忙到早晚安一通電話都沒有?
對面的人對小姑娘的心思心知肚明,她剛一腹誹,他就輕而易舉地拿捏回了主動權:「我比你起得早,比你睡得晚,所以蘇漂亮這些天在做什麼,一條簡訊都沒空給你男朋友?」
因他不反思自己的問題,還推卸責任給她,蘇稚杳剛一股子火衝到腦門,後一瞬,就被他一聲男朋友澆滅。
「我……」
「嗯?」他鼻息逸出一點懶意。
到底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心眼上就玩不過這年紀的男人,何況還是賀司嶼這種把誰都算計股掌間的男人。
他一誘導,蘇稚杳就乖軟下來,收起貓爪子:「我在練琴。」
「手指不疼了?」他又輔之以溫柔。
她完全上套,語調軟綿綿的:「不疼了。」
賀司嶼輕輕一笑,或許他還在港區的辦公室,百忙中接到她電話,靠著辦公椅,疲憊的聲線在夜裡染出幾分溫情:「十點了,你是想要早些睡覺,還是我再陪你聊一會兒?」
他簡單的話語,她心情大起大落,瞬間就有戀愛的感覺。
蘇稚杳抿住上揚的唇角,在被窩裡翻了個身,腦袋陷在柔軟的枕頭裡,心一跳一跳地靜不下來。
她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怎么小情侶之間怎麼相處,所有反應都是憑本能。
忍不住地,故意和他撒嬌,帶著一點小小的狡黠,聲音輕到能聽見,卻又聽不太清:「沒有哥哥的覺睡不明白。」
那邊有幾秒鐘的安靜。
他再開口,嗓音明顯啞下一些:「想好了再說。」
蘇稚杳沒懂男人這時是在暗指什麼,纖長的眼睫毛眨了又眨,拖著女孩子微嗲的腔調,很單純地問他:「怎麼啦?」
「寶貝。」
電話里,賀司嶼輕輕喚她一聲,令人著迷的聲音含混著一絲慵懶氣音,不經她撩地又啞了幾分。
蘇稚杳心一顫,手指頭都麻了下。
每回他這麼叫她,用他那的自帶迷離感的聲線,她都能毫無例外地臉紅心跳。
他的喉嚨能把嗓音附上磁感,一出聲,仿佛他本人真就在她耳邊廝磨:「從港區到京市,只要三個小時。」
第41章 奶鹽
面前二窈的尾巴慵懶掃動著, 蘇稚杳盯著它毛茸茸的尾巴,心被掃到一般,痒痒的。
從未有過的奇異。
仿佛體驗到了自由意識沉淪的感覺。
她因羞澀而口是心非, 語調也不由變得溫溫糯糯:「你還是不要過來了。」
「剛剛是誰說,沒有哥哥睡不明白?」他嗓音壓得很輕。
蘇稚杳故意拖出無辜的語氣:「誰呀?」
賀司嶼陪著她演, 語調斯理地回答:「過了一個禮拜才給男朋友打電話, 還是打錯的這個。」
蘇稚杳在手機這頭無聲偷笑。
她掐著輕軟的腔調,矜持地小聲說:「我也很忙的。」
他似乎是笑了下:「有多忙?」
蘇稚杳愉快地同他分享:「李成閔老師最近在京市錄製個人鋼琴專輯, 有一首雙人聯彈, 他邀請我合奏, 我已經練好多天了,明天要去錄音, 那首曲子叫《人魚擱淺》,可好聽了, 有點浪漫, 又有點憂傷,說的是王子離開後的夜晚,小美人魚獨自在美麗的星空懷念他……」
港區賀氏總部頂層辦公室,落地窗外夜色寂寂,窗內通亮,卻是一片沉靜。
當時,賀司嶼正靠在辦公椅里,金絲眼鏡摘在桌上, 他闔著疲勞了一天的酸澀雙目, 頭頸托在椅枕, 微微後仰著。
雙手交疊在腹, 戴了一隻藍牙耳機, 耳機里,女孩子柔腔柔調地碎碎念著,從鋼琴曲聊到人魚故事,又擴散到別的,說小美人魚最後思念成疾,安然地在礁石上睡著,在星空下慢慢變得透明,怨念王子不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