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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皆陡然大驚,不知是誰吞吞吐吐:「賀先生,這應該是誤會,或許……」
「我來是給她撐腰。」賀司嶼掀了掀眼皮,眉宇間染上一絲不耐和厭惡:「不是要聽你們解釋。」
都是京圈頗有些聲望的老董,此刻卻在他面前老實巴交地站著,被懾得不敢吭聲,像在罰站。
參與的女孩子們也都慌了,躲到父親身後,有幾個表情就已經快要哭出來。
蘇稚杳錯愕地看著賀司嶼。
他是怎麼知道的?
有個欺軟怕硬的慫得飛快,把身後的女兒扯出來:「不省心的,還不快給蘇小姐賠不是!」
有了起頭的,其他人紛紛效仿。
女孩子們恐慌的道歉聲稀稀拉拉響起。
中年男人賠上笑臉:「小姑娘們不懂事,打打鬧鬧衝撞了蘇小姐,今天她們也都認識到了錯誤,賀先生您看……」
賀司嶼冷冷勾了下唇:「欺負了我的人,還想全身而退,可能麼?」
醒悟到情況不妙,眾人臉也不要了,姿態放到最低,趕忙向他求饒。
蘇稚杳不是很想把事情鬧大,再惹他麻煩,捏住他一點衣袖微微一扯,小聲:「賀司嶼……」
賀司嶼反握住她手到掌心,摩挲著:「告訴我,她們那晚是怎麼欺負你的?」
今天他的態度超出了蘇稚杳所有的預料。
她迷惘著,避重就輕地回答:「也沒什麼,就是說了點難聽的話。」
賀司嶼漆黑的眼眸掠過那幾個女孩子:「說的都是什麼,重複一遍,讓我也聽聽。」
他陰寒的氣場壓得她們喘不上氣。
無人敢答話,賀司嶼沒給正眼,只隨意點了下,正好點中那晚欺負蘇稚杳最恨的千禧辣妹:「我不想說第兩遍。」
千禧辣妹嚇得一抖,在他面前扯謊後果只會更嚴重,她只能哆哆嗦嗦忍著哽咽,說出陪.睡的玩物之類的話,話到最後哭腔憋不住冒出來:「還有,讓她跪下認錯……沒了,其他真沒了……」
賀司嶼面無表情,陰狠的語氣壓在喉嚨里,一字一句沉到底:「那就跪下,給她認錯。」
女孩子們膽都嚇裂了,雙膝接踵著曲到地,道歉的哭聲此起彼落,就差朝蘇稚杳再磕出幾聲響。
一群人跪她怪彆扭的。
蘇稚杳手還被他攥著,聲音輕輕的:「可以了。」
「以後再遇到她,記得跪下好好打招呼。」賀司嶼冷謔完這句,才回頭問她:「走不走?」
蘇稚杳「嗯」一聲。
他拉著她起身,臨走前漫不經心地撂下一句:「家裡人管不住就拴著,蘇小姐這裡過去了,我這裡過不去。」
老董們臉色煞白,急匆匆應聲。
賀司嶼一路牽著蘇稚杳回到車上,來時他們坐的是那台布加迪,離開時司機已按照他的吩咐,將那台銀灰色帕加尼私駕停到國貿車庫。
他自己開車回去。
賀司嶼握著方向盤,車子駛出停車庫:「回哪,琴房還是梵璽?」
「噢,琴房。」副駕駛座的蘇稚杳回神。
一問一答完,車子裡就安靜下來沒了聲音。
蘇稚杳悄悄偏過一點頭,窺見男人輪廓線清晰硬朗的側顏,和立體的五官。
他那雙黑眸直視前方,依稀還壓著幾分從酒店帶出的陰沉和危險,唇角淡抿,不見笑意。
蘇稚杳不知不覺失了神。
他所謂的重要飯局,竟然是為了幫她教訓人。
那他們這樣,算和好了嗎?
蘇稚杳很想問,但覺得自己是個做錯事的,不配先提,扭捏片刻,撿了個話題:「妹妹最近好嗎?」
話落,蘇稚杳見他濃眉皺了下,心頭一緊,就聽他沉聲問:「你沒上去看過?」
現在沒經過他同意,她哪裡敢上去。
蘇稚杳搭在腿上的雙手捏攥著碎花裙,因他莫名不高興的語氣緊張起來:「沒有……」
他眉頭皺得更深了。
不知道自己又哪裡惹他不快,她慫慫怯怯地低下頭去。
琴房離得近,幾分鐘就開到,賀司嶼將車子臨時停靠到洋房前的路邊,回首看她。
「自己上去看。」
蘇稚杳茫然須臾,循聲抬起頭。
看出她眼中的意外和疑惑,賀司嶼對上她的眼睛,狀似隨意道:「你的指紋還在。」
有好幾秒的怔神,他的聲音像是在腦中盤旋了幾個來回,蘇稚杳才終於接收到這句話。
她幾乎是不受控制,唇漸漸上揚,笑意從眼底溢出來,蕩漾到眉梢。
玻璃前窗照進六月暖煦的午陽,金燦燦的亮光映著她白皙的臉,笑起來,唇紅齒白,桃花眼翹出柔柔的弧度,燦爛又明媚。
女孩子的笑容仿若一杯清酒晃悠眼前,瞧得人意醉心迷。
賀司嶼一瞬不瞬看著她,眸光逐漸幽深。
她的笑容易讓人輕浮,比如當時,他目光凝到她溫軟的唇上良久,很想要吻她。
他喉結微動,視線回到前面,聲量低了幾個度,顯得態度不是很溫和:「別對我笑。」
蘇稚杳心咯噔了下。
他果然還是生她氣的。
蘇稚杳笑意慢慢斂下去,重新生疏地端起來,垂下頭幾不可聞地「喔」一聲:「那你慢慢開,我先……」
先下車的話還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