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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界應聲。
想到什麼,他拿起辦公桌旁的信封袋遞過去,裡面微微鼓起,大約是一隻優盤:「先生,這份郵件是小程總寄到公司的,請您簽收。」
賀司嶼眉眼輕皺了下:「嗯。」
他隨手接過來,沒看,直接扔在一邊。
……
那天,徐界沒有給蘇稚杳回答,只說,先生的事,他不便過問。
他身邊的人還真是忠誠。
蘇稚杳頹喪地想著,手機泄氣地往旁邊一擱,抱著二窈在躺椅里睡過去,不知不覺睡到了日暮西沉。
陽台闃靜,黑藍夜幕閃著幾顆星,晚風吹過陽台,漸漸帶走白日的餘溫。
蘇稚杳在絲絲涼意中轉醒,二窈從她懷中探出去,不知對誰喵嗚輕叫。
她眼睫顫了顫,迷迷瞪瞪睜開眼,恍惚看到了賀司嶼。
蘇稚杳微愣,眼睫一開一合眨了好多下,眼前男人的臉從朦朧到清晰。
他西褲下的一條腿曲著,蹲在躺椅旁邊,手心揉著二窈的腦袋,在逗她懷裡的貓。
見她睡醒,賀司嶼視線慢悠悠地移過去,落到她臉上。
蘇稚杳卻還盯著二窈腦袋上他的手,直愣愣地看著,人還惺忪著,她迷糊地就想到,在奧地利的最後一晚,他也這麼揉她的頭。
驀地,她冒出個莫名其妙的念頭。
他為什麼只揉貓貓,不來揉她的頭呢?
「想什麼?」
他嗓音磁著她的耳,蘇稚杳瞬間回魂,心裡虛,聲音也虛,含著剛睡醒有一點嬌嬌的啞:「什麼都沒想……」
女孩子剛醒的模樣很有幾分嬌憨,長發蓬鬆散著,睡迷糊了,白皙清透的鼻尖都有紅暈。
賀司嶼瞧了她幾眼,竟莫名覺得怪可愛的。
他無聲抬了下唇,胳膊伸過去,掌心覆到她耳畔,隔著垂散的長髮,隨意揉了兩下。
感受著他手柔柔的力度,蘇稚杳心用力一怦,屏了下氣。
這個男人每個不經意的一舉一動都有著令人著迷的魅力,只要他想,很容易就能讓女孩子難以招架。
蘇稚杳眼睛亂著瞟開,指尖微微在抖,朦朧的聲線含著澀意,溫溫吞吞:「賀司嶼,我、我想……」
「好。」他說。
蘇稚杳怔一秒,奇怪地瞅住他,小聲問:「好什麼?」
賀司嶼一順不順地凝視回她的目光,薄唇微動,聲音低低漫出嗓子,溫得如那夜的晚風。
「什麼都好。」
第32章 奶鹽
他說, 什麼都好。
蘇稚杳望進他注視過來的眼睛,他濃密眼睫下,有著一雙比誰都要深邃的黑瞳。
她一時都忘了眨眼, 在他的聲音里陡然清醒,又在他的目光里陷入更深的沉迷。
不是逢場作戲, 也不是酒後麻痹神經, 卻還是從他口中,聽見了那麼溫柔的話。
眼前的人, 的的確確就是賀司嶼。
蘇稚杳睫毛微微一顫, 不由拖出輕輕軟軟的腔調, 對他說:「想吃你做的海鮮燴飯。」
並沒有完全醒透,她鼻音朦朦朧朧的, 聽著有撒嬌的味道。
賀司嶼眼裡有淡淡的笑,手掌落過去, 托住她後腰, 略施力道,扶她從躺椅里站起。
開放式廚房連著客餐廳,天已黑到了底,但誰都沒有刻意去開那盞能照得通明的水晶大燈,任由漫漫長夜瀰漫進落地窗,在獨處的空間裡肆意蔓延。
只有黑岩島台上方托下的三盞黑色磨砂罩燈亮著,昏黃的暖光圈圈擴散在台面,襯得這個夜晚特別溫情。
蘇稚杳坐在台邊的高腳凳, 看對面的男人一樣一樣處理食材, 乖乖等著。
他脫了西服外套, 馬甲勾勒出窄腰和上身漂亮的體型, 襯衫袖子挽到手肘, 握著刀將洋蔥西紅柿義大利芹之類的調味蔬菜切碎。
動作很乾練,卻又永遠帶著幾分慢條斯理,他戴著黑色防割□□乳膠手套,十分貼合他骨絡分明的手,莫名有絲絲的色.氣。
蘇稚杳看得移不開眼。
這個男人在做飯的時候都如此性感,讓人賞心悅目。
四周靜得只有刀落砧板的鈍聲,他一出聲,在夜色里便聽得分外清楚。
「這麼喜歡盯著我瞧?」賀司嶼垂著眼沒抬頭,淡淡陳述的語氣,換了把刀,開始處理海鮮。
蘇稚杳雙手捧著臉,盯得入迷,一個不經意,說出了心裡話:「突然想要一個願意為我洗手作羹湯的男人了。」
賀司嶼手上動作放慢。
等蘇稚杳回過味,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鬼話,一抬眼,就落入了一雙濃霧莫測的黑眸。
「不是、不是說你……」蘇稚杳心神飄著,氣氛不清白所以解釋,解釋之後覺得更不清白了。
被他看得發窘,她躲開目光,抱過手邊那碗剝好的軟籽石榴,低頭吃。
她穿著荷葉領的棉睡裙,腦袋深埋,白白嫩嫩的指尖捻著石榴一顆顆送到齒間咬住,鵝蛋臉輪廓很柔,像個小孩子。
端詳她幾秒,賀司嶼唇邊帶著一絲笑,繼續做自己的事。
調味蔬菜碎在琺瑯鍋內炒出香味,加入卡納羅利米翻炒過後,他開了一瓶白葡萄酒,倒入琺瑯鍋浸沒米粒。
酒慢慢傾倒著,他在這時候,突然開口:「纏了徐界一下午,想聽什麼話不能直接問我。」
蘇稚杳一怔。
再一回領會到他的馭人手段,要做到什麼程度,才能讓手底下的人自願對他永遠無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