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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刎頸之交進度33.33333%】

  維港飯店那晚當然要算進去。

  也許是覺得她話太閒,賀司嶼沒有回覆,蘇稚杳沉不住氣,今晚見DM經紀,過這村沒這店,她得儘快解決麻煩。

  蘇稚杳:【程娛還是不願意和我解約,我沒有其他朋友,只能問你了】

  蘇稚杳:【怎麼辦啊賀司嶼?】

  蘇稚杳:【怎麼辦怎麼辦嗚嗚嗚嗚嗚嗚,賀司嶼怎麼辦?】

  對面一片死寂。

  蘇稚杳一聲長長的哀怨,二窈歪著頭,用那雙寶石藍的眼睛,看著她在沙發里打滾了兩圈。

  騙人。

  撒嬌根本沒用!

  蘇稚杳殊不知,她在家裡喪氣的時候,有位姓沈的年輕律師正在程氏集團,與程董事長約談她的合同相關事宜。

  程氏董事辦。

  沈律一身規範的商務西裝,坐在會議桌前,有條有理道:「蘇小姐在貴公司的獨家經紀全約,截止至今,合同有效期還餘九年零十個月,按照合約規定,如我方提前終止,需賠付兩億解約金以及實際損失的百分之三十。」

  「程董,關於蘇小姐這五年的所有公司行程活動及費用明細,請您儘快出一份詳細數據,便於我方經濟賠償。」

  會議桌對面,程董一頭霧水:「你是蘇家請的律師?」

  沈律淺笑:「我僅代表蘇小姐個人。」

  聽見並非蘇柏授意,程董心裡約莫有了底,認為是蘇稚杳不死心,自己找律師要鬧。

  他態度由此強硬了些:「小杳有過申請解約,公司已經明確駁回了,至於違約金,不經過蘇氏資金渠道,她自己賠不出。」

  沈律依舊是溫和的笑臉,極有專業準則:「程董,終止合約是我們的訴求,今天是想與您私下調解,如若不能達成一致,我方會堅持起訴,到時相關問題我們法庭上再作交涉。」

  程氏的資本力量在京市僅屈於盛家之下,面對蘇稚杳的律師,程董只當是小孩子玩鬧,不太上心地嘆口氣:「和公司打官司,她一個小姑娘沒有勝算。」

  見他明確沒有私解的意思,沈律果斷起身:「我有信心為我的當事人勝訴。」

  「你叫什麼,哪個律所的?」程董臉色略顯怫然。

  沈律頷了下首:「我姓沈,是賀先生的私人律師。」

  儘管他本人並不在場,但賀先生三個字,仿佛無形中就有著掌控的力量。

  程董吃驚,聞聲倏地站起。

  沈律還是那般禮貌微笑:「程董,私下調解,或是司法程序,您今天之內都可以給我答覆。」

  ……

  當晚,布加迪駛回梵璽。

  副駕駛座,徐界回身,將一份檔案袋呈給身後的人:「先生,這是蘇小姐與程娛傳媒的合同解除協議,您要過目嗎?」

  賀司嶼闔目靠著,沒有看,只略抬了下手指,聲音透著淡淡的疲倦:「直接拿給她。」

  徐界思索之下說道:「一小時前,司機送蘇小姐去了國貿,有一場慈善晚宴,蘇小姐今晚應該不會太早回。」

  沉默片刻,賀司嶼緩緩掀開眼帘。

  上流圈層,或大或小的宴會三天兩頭,今晚的宴會是某頂尖都會在名流圈發起的慈善募捐,到場賓客無非都是圈子裡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那些人。

  晚宴的邀請函,蘇稚杳是有收到過的,只是社交場合她素來能推則推。

  募捐開始前是一場小型雞尾酒會。

  制服統一的侍應生托著托盤,在一眼望不盡底的宴會廳間穿梭忙碌,水晶玻璃吊燈氤氳出華貴的光。

  賓客盛裝出席,或端著雞尾酒四下走動,或三三兩兩結伴寒暄,笑語歡聲。

  那晚,蘇稚杳只簡單打扮,長發微卷披散身後,穿一件泡泡袖長袖連衣裙,磨毛蕾絲花紋點綴金色紐扣。

  在一室衣香鬢影中,顯得格外簡素。

  她是來結識圈中前輩的,所有身上沒什麼唬人的行頭,溫婉乖巧即可。

  蘇稚杳一現身,晚宴四周儘是私語聲,蘇稚杳知道他們在竊竊什麼,無疑是她被賀司嶼架回港區教訓的那檔子事。

  往日宴席上眾星捧月圍著她轉悠的那群名媛大小姐們,今晚要麼佯裝沒看見她,要麼不得不強顏歡笑,假惺惺打個招呼,全場對她幾乎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狀態。

  蘇稚杳倒是也不介意,只是這一幅幅逃避她目光的面孔看在眼裡,讓她感到十分可笑。

  難怪都說低谷見真心。

  難怪媽媽說,萬丈深淵唯有自渡。

  不過蘇稚杳慶幸的是,李成閔的經紀人陸森並沒有因此將她視作燙手山芋,他們都叫他阿森哥,他在藝術圈裡口碑極好,年紀與李成閔相當,卻已是培養出過無數高名氣藝術家的老牌經紀了。

  陸森對蘇稚杳初印象很好。

  其實蘇稚杳本身就是個很討喜的女孩子,見人愛笑,而且她的笑容不是表面的,是從那雙瑩亮的桃花眼中里漾出來的,很真,沒有被圈裡髒亂浮華著染過的痕跡,只有這年紀女孩子該有的青春洋溢和堅定,看得人心裡熨帖。

  今晚陸森還有其他約談,無法給出太多時間,和蘇稚杳淺聊半小時後,便被幾位友人圍在當眾擁走。

  李成閔問她要不要一同過去喝一杯,蘇稚杳考慮了下自己的酒量,笑笑婉拒了。

  蘇稚杳獨自靠在酒吧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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