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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女倆默契十足,一個是慈眉善目的白臉,另一個就唱起正直的紅臉。

  蘇漫露道:「杳杳是我妹妹,我同樣很擔心,可她總得要長個教訓,否則這回的事就是過去了,依她的脾氣,誰能保證下回不會再鬧得更嚴重。」

  落地窗前,蘇柏眉頭擰得很深。

  蘇漫露接著說:「爸,您用心良苦,給杳杳尋了最好的婆家,全在為她考慮,她卻怪您自私,只為公司利益,還鬧離家,這麼下去不是回事,得趁早讓她改改性子,杳杳年紀也不小了,該長大了。」

  溫竹音輕聲,讓她不要再說。

  窗外寂夜與室內的明亮碰撞,話音落下,一時沒有回應,氣氛凝滯住。

  過良久,蘇柏終於沉沉嘆了口氣。

  「都去睡吧。」他無力地閉了閉了眼:「明天我去趟華越,看看能不能請盛三幫個忙,聯繫到賀先生。」

  說著他又是一嘆,望著外面的深夜,喃喃自語:「是該吃點苦頭長記性……」

  蘇漫露幸災樂禍的表情一瞬即逝,扶著溫竹音回房間。

  ……

  與此同時,賀家別墅。

  蘇稚杳終究是回到客廳,睡衣外裹著一件慵懶的米杏色棉絨長外袍,坐在沙發里,傷疼的右手搭在扶手邊,老教授正在用冷療儀給她冷敷,配合按摩手法緩減疼痛。

  老教授說,她有輕微扭傷,但筋骨無礙,按時塗抹活血化瘀的藥膏,減少關節活動,就沒有問題。

  旁邊,賀司嶼接到盛牧辭的電話。

  盛牧辭在電話里好整以暇地問他,把蘇家那小姑娘怎麼了,說是京圈都傳瘋了,蘇妹妹得罪了他賀老闆,被賀家這位祖宗架回港區折磨。

  「真把人帶回去了?」

  賀司嶼一身冷黑睡袍,後靠在沙發,手機舉在左耳邊,聞言,他往右瞟了眼。

  女孩子右手有人按摩,左手端杯溫椰乳有一口沒一口地抿著,面前一台甜品車,上下四層擺滿各式各樣的新鮮甜點。

  雙腳還享受地浸在自動按摩桶里做足療。

  醫生請到家裡看病,她磨磨蹭蹭大半個鐘頭,還要有吃的喝的才肯下來,不知道又在和他鬧哪門子氣。

  到底誰是祖宗。

  賀司嶼垂眸思索,淡淡「嗯」了聲。

  「她是祖宗。」他鼻息沉出一絲無奈:「折磨我。」

  蘇稚杳放下椰乳,探身叉住一隻泡芙,咬了一口,聽見他低著嗓音講電話,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她回了下眸。

  目光在空氣中和他的撞上。

  幾乎是下意識的,用惱嗔掩飾內心的羞窘,蘇稚杳冷哼一聲,倏地扭過頭去。

  賀司嶼皺眉。

  她這氣沒完了?

  「你在不高興什麼?」賀司嶼擱下手機,耐著性子好好問她。

  蘇稚杳低頭咬泡芙:「沒有。」

  她回答得很快,一個字都不願意和他多說,聲音模糊在唇齒,言語間態度冷漠,生怕別人聽不出這是反話。

  賀司嶼偏著臉,看了她一會兒,思維慣性地提醒他無關話題不必多言,聲音卻先一步給出了回應:「生氣要說,不然自己白白受著。」

  蘇稚杳咀嚼的動作停止兩秒。

  真討厭,他說話怎麼這麼有道理。

  「你讓我含住……」蘇稚杳不看他,很小聲,把話說完:「雪糕。」

  「就為這事和我置氣?」

  「就這事?」

  他的反應太冷淡,簡直不可理喻,蘇稚杳那晚的委屈又洶湧著往心上頂。

  很奇怪,她像個洞房花燭夜剛喝過交杯酒,郎君就倒頭睡著了的怨種小媳婦。

  目光相對。

  賀司嶼沒迴避她哀怨的眼神:「還有別的?」

  蘇稚杳想瞪他,一抬頭,他的臉在很近的距離,長眸淚痣,鼻樑高挺,薄唇淺紅,往下,睡袍領子松垮著,肌理若隱若現。

  不得不承認,他的臉和身材都太養眼。

  蘇稚杳不經意間咽了一咽,還沒開始正式爭論,她的怨氣倒先消下去了大半。

  「你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就不能自己想想,還要我提醒……」蘇稚杳嘀嘀咕咕,耳朵沒來由地熱起來,有所察覺,聲音漸低。

  賀司嶼瞧著她耳垂悄悄淤起彤紅。

  在她癟著嘴垂下頭,沒留意的瞬間,賀司嶼唇角微微翹了一下。

  冷敷結束,老教授開下藥膏後離開。

  「我明天就走。」蘇稚杳悶聲拿起毛巾。

  他不露聲色:「你恐怕不會想走。」

  「我想走。」蘇稚杳賭氣,枉她千里迢迢特意來給他過生日,她擦著濕漉漉的腳:「現在就想。」

  賀司嶼低頭看著她,忽然說:「今晚上,那個叫程覺的男孩子來找我。」

  蘇稚杳一頓,驚詫看他:「他找你去了?」

  四周靜了下。

  「聽上去,你們是先見過了。」他語氣慢慢悠悠。

  蘇稚杳也不懂為何,被他知道自己和程覺私下見過面,她會有種出格的心虛,三言兩語避重就輕,溫溫吞吞說明情況。

  有不安的預兆,她小心問:「他找你是要做什麼?」

  賀司嶼瞳色深似夜,顯得那雙眼睛深不可測,一旦墜進他的眼睛裡,你就會發現,他掌握著所有的主動權,萬事盡在,包括你自己。

  「他求我,放了他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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