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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司嶼不輕不重地看她一眼:「一個成年男人,請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吃飯,會是單純請客這麼簡單麼?」

  「還是說,」他顆粒感的嗓音耐人尋味著:「其實那才是蘇小姐想要的。」

  他倚靠的坐姿鬆弛,自下而上凝過去的眼神慵懶,帶著三分打量,三分嘲弄。

  蘇稚杳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她二十歲了,不是十二歲,對圈子裡男女間的風流韻事都懂,今天跟著這個,明天又跟了另一個更位高權重的男人,都是見怪不怪的事。

  懂歸懂,但做不來。

  她沒想過這種事有一天會到自己身上,蓄意接近前更沒想過,利用他最後指向的結果,可能是一場情.色交易。

  目前為止她所有的行為,都完全是在招惹一個不好惹的主兒,而不是在引誘一個有需求的男人。

  這不是壞孩子該有的表現。

  「我要說是呢?」蘇稚杳迎上他黑沉的眼睛,氣息壓得輕輕的。

  賀司嶼薄唇很淡地抿了下,安靜片刻,再開口,略以長輩的態度:「程家門第居顯,在京市分量不輕,那個叫程覺的男孩子,不能讓你滿意?」

  一張原木桌的距離,蘇稚杳垂著眼望住他,表情從生澀漸漸變得迷茫。

  「有他什麼事兒?」蘇稚杳越發疑惑。

  在他晦明不清的目光下,她剛生出的那點做壞的能耐偃旗息鼓。

  她躲開視線,溫溫吞吞:「那……那就不是。」

  沉默良久,賀司嶼重新握起雪茄:「我不做虧本買賣。」

  不管她是什麼目的,他已經給出了拒絕的明確暗示。

  蘇稚杳失聲,一時彷徨。

  愛慕她的人占了大半個圈子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蘇稚杳自己門兒也清,從前只要她燦爛地笑一笑,就能在千千萬的追求者中周旋自如。

  偏偏這回遇到個油鹽不進的。

  蘇稚杳咬咬嘴唇,仍是不死心,小聲問:「就只是單純地想約你吃飯,不能嗎?」

  茶室內一時間靜了下來。

  橫在酒杯上的雪茄還在瀰漫著藍白色淡霧,散發出鬱郁的煙香,熏得人頭腦微微混亂。

  過了會兒,聽見男人一聲輕描淡寫。

  「過來。」

  蘇稚杳猝不及防,訝然看過去。

  賀司嶼卻沒在看她,斂著眸,在水晶煙缸里一點點撳滅雪茄,一絲不亂做著自己的事。

  他似乎天生有著使人信服的能力,言語舉止遊刃有餘,無論說何話,用何種語氣,都讓人下意識服從。

  等越過桌子,人都走到他身邊了,蘇稚杳才忽然間反應過來,不明所以。

  只抽到一半的雪茄滅了,被他隨意丟進煙缸里,賀司嶼起身,從坐到站,身軀輕易高過她,在她眼前嚴嚴實實落下陰影。

  蘇稚杳不經意就慫了。

  想稍稍退開些,沒留神,一屁股跌坐到原木桌上,他散開的西服外套貼近她鼻尖,雪茄淡淡的熱咖香和他衣服上的烏木氣息交融。

  蘇稚杳只得聞著,呼吸和心跳加促。

  她想把雙手抬到身前護一下,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男人漫不經心的嗓音先響起。

  「能。」

  賀司嶼給了她遲到的回答,可有可無地噙著點笑:「不過,蘇小姐是想要上Saria的鋼琴課呢……」

  他張開手臂,掌心落到桌面,撐在她身子兩側,低下頭時,額前落下一縷黑色碎發,和漆黑的眸子同時往下,深凝住她。

  「還是想要約我出去?」

  第10章 奶鹽

  在他壓低身子湊近時,木質清香和古巴雪茄的淡淡煙味,瞬間盈滿蘇稚杳的鼻息。

  男人自身的魄力和山一樣傾倒過來,蘇稚杳的心情頓時在冷靜和急促之間反覆橫跳。

  當時,蘇稚杳最先反應的是。

  這人又在使壞給她下套了。

  什麼給她兩個選擇,肯定還是他的陰謀詭計,就等著她自投羅網。

  蘇稚杳想著這回不能再上當,摒棄雜念,定定回視他眼睛,柔柔一莞爾:「要你。」

  她笑起來總是像一杯酒,散發著醉人的氣息,在人眼前晃晃蕩盪,風情萬種藏不住,偏偏那眼神又純良得不成樣子。

  好像世間最難得可貴的機會擺在面前,都不及和他吃飯重要。

  四目相視,在無人知曉的瞬間,賀司嶼微微屏了下呼吸。

  但他已經是閱過千帆的人,這種假話太容易識破,沒必要沒當真,他只是多凝視了她一會兒,輕哂,緩緩直起身,雙手抄進褲袋。

  「蘇小姐可以回去了。」

  「那我們約哪天一起吃飯?」蘇稚杳直接和他約時間。

  她歪仰著臉,望著他笑:「明天好嗎?」

  賀司嶼神情淡然:「沒空。」

  蘇稚杳嘴角沉了沉,但她很聰明,一點就通,深刻銘記他那句「籌碼藏深些,別太實誠」,於是沒追著要答案,否則顯得她多在意,太殷勤就註定被動。

  往原木桌掃一眼,那兒有支鋼筆,但沒多餘的紙,她想也不想地鬆開頭上的絲巾解下,長發柔順散開,呈微卷的弧度披散在她肩背。

  她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是好看的。

  或許凌亂的樣子在男人眼裡會更心動。

  蘇稚杳拿過鋼筆,彎著腰俯身到桌面,在絲巾上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再疊起絲巾,面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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