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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以動嘴,她不行。

  他捨不得看她這樣……

  湯幼寧沒太明白是什麼意思,整個人就被按在底下親了。

  她後知後覺地睜大一雙葡萄眼,這人怎麼……那樣輕易就鬆綁了??

  還有,什麼取悅,她分明是在制服他……

  任何解釋都不重要了,紗帳錘疊,人影搖晃,燭台在靜靜燃燒著自己……

  後來,雖然湯幼寧沒有央著薄時衍做出承諾,但他還是答應下來,開了海禁就帶她一同出海,見識一番大洋彼岸。

  *******

  一年後。

  大堰籌備許久的銅西灣,正式駛出幾艘龐大的遠洋船。

  由謝家與其他幾家船廠合力打造出來的船隻,形似樓船,高大寬敞。

  幾番下水嘗試,可容納好幾百人,載滿一船的貨物。

  願意出海之人,帶著自己的東西,在海面上一來一回,兩相倒賣,就能賺得盆滿缽滿。

  大量的舶來品與金銀寶石流入大堰,輸出的則是本土的香料絹帛瓷器等物。

  由朝廷主張的海上商貿,一經試驗,獲得巨大成功。

  越來越多人望風而動,想要到銅西灣來撈一筆金,這時,沿海岸的其他州郡,也陸續開放。

  整個大堰似乎陷入了海上商人的熱潮當中,為國庫充盈了許多稅收。

  不僅是戶部尚書鬆一口氣,就是章宸帝,也在每日批不完摺子的疲勞之中,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自從攝政王迎娶他的王妃之後,休假就越來越頻繁了。

  起初是一天兩天,陪著妻子外頭踏青賞花,偶爾莊園小住三兩日。

  後來,他的王妃有了身孕,攝政王變本加厲,時長往家裡跑不說,還把越來越多的政務推給其他人。

  除了江立棠,大家誰敢說什麼呢。

  江立棠是什麼人都敢罵,當年就是先帝都被他指著罵過,何況是一個大權在握的攝政王?

  誰知,罵了人不僅不改,請的假期還越來越長了!

  這會兒又是一個大長假,說是要親自登船考察南洋,堂而皇之帶著他的王妃,包袱款款去度假!

  御史台的摺子瞬間飛滿了章宸帝的書案。

  小皇帝視而不見,滿臉無奈,沒有強按牛吃草的道理,何況他也沒能耐拴住薄時衍呀!

  人家不幹活,他要是把人給拉回來,惹惱了指不定就辭官庡㳸遠走?

  那豈不是太瀟灑了麼!

  遠洋船上,薄時衍確實很瀟灑。

  他與湯幼寧輕裝上陣,帶著簡單的行李與幾個隨從,悄然出發。

  提前去信南堯那邊,把付氏請到京城坐鎮,有她幫忙帶著孩子,沒什麼不放心的。

  至於王府庶務,一直是陳管家在打理,從未交移給湯幼寧。

  大概她是京城裡最清閒自在的命婦,一應瑣碎全部不沾手。

  這會兒要出遠門,湯幼寧也非常放得下,開開心心望著那廣闊的蔚藍海洋。

  倒是十瀾,心裡牽掛著:「娘子就不怕小世子啼哭麼?」

  「啊?」湯幼寧手裡捧著梅干酸糕,道:「他有吃有喝還有的玩,哭什麼?」

  「小世子離開娘親,肯定會不習慣。」十瀾一想起小嬰兒圓乎乎的小臉蛋,就十分不忍,那麼可愛的小世子!才幾個月大!

  湯幼寧聞言,彎了彎眉眼,笑得沒心沒肺:「那他應該是比較捨不得他爹更多點。」

  孩子大多是薄時衍在帶,他抱著不撒手呀。

  說著,湯幼寧撒眸去打量薄時衍,便見他眉間微蹙,道:「本王后悔了,理應帶他一塊走的。」

  如同十瀾所說,孩子還太小了,不在父母身邊,叫人不落忍。

  「太遲啦,船已經出發了,」湯幼寧往嘴裡塞一塊酸糕,道:「而且銅西灣距離京城很遠呢……」

  她可是非常期待這一趟的,去年本來就想隨行出發,誰知被診出喜脈。

  而後被栓在王府里養胎,直至瓜熟蒂落。

  小世子出來後,新手父母圍著他手忙腳亂。

  現在好歹能丟開手了,跟著付氏每日樂呵,湯幼寧便決定趁機出門一趟。

  因為奶娘說這時候的孩子不太認得人,沒見著雙親很快就能忘掉,不怎麼哭鬧。

  再大些會認父母了,可就走不開了。

  原本湯幼寧提議帶上寶寶,是薄時衍駁回了她,他想帶她一人出門。

  沒想到現在反悔的也是他。

  迎著海風,湯幼寧忍不住笑話他,「應煊,你這麼大個人了,還想家是不是?」

  方才她看到了,岸邊送行離別的人們,好些在偷偷抹眼淚。

  對未來期待是真的,對故土的不舍也是真的。

  薄時衍側目望來,瞥見她那盈盈可人的笑渦,一抿唇角。

  他唰地打開手中的摺扇,蓋在湯幼寧的後腦勺上,遮擋住了外界的視線,彎腰俯身,在那豐潤的唇瓣上淺嘗一口。

  「傻圓圓,你在哪裡,我的家就在哪裡。」

  只是孩子不在,留下一道牽掛。

  但是,小世子會很好的,有祖母照料,等他們回去後,肯定長大了不少。

  薄時衍借著衣袖遮掩,握住了湯幼寧的手腕,道:「還是別帶孩子了。」

  礙事。

  「?」

  這人就這樣善變的麼?

  說不帶是他,反悔也是他,現在又改變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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