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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茂嵐領命而去。

  薄時衍在屋裡用過飯,很快跟著離開。

  他日理萬機,湯幼寧同樣有事在身。

  湘宜與十瀾知道她要去燒紙錢,問掌柜的要了昨日預訂好的物什,陪同湯幼寧一道出門。

  驛站外面的空地,駐紮了一大片帳篷,行軍整肅,閒人退避。

  她們挑選好方位,出了營地,也沒走太遠,就在一條小溪旁放置香爐。

  沒有準備供桌,只一個爐子插上香燭,若干個瓜果供品擺放地面,屬實簡陋了些。

  湯幼寧的叩拜卻很認真,跟她未曾謀面的娘親提了提思芸,往後她身旁沒有這個婢女了,換做湘宜湘巧與十瀾。

  燒化了紙錢,便是一樁事了。

  湯幼寧難得出來,回頭看了看營地的方向,問十瀾道:「我們可以走走再回去麼?」

  這般的野外荒林小溪邊,她從未涉足,更遑論遊玩。

  先前離京時候,隊伍路上停下午歇,湯幼寧因為腳傷,被勒令不准下地行走。

  總是眼巴巴的看著那樹木草地,幾乎全程在馬車內度過。

  十瀾體諒小娘子好動的心思,點頭道:「只在附近沒關係。」

  若有什麼事,揚聲一喊就能驚動守衛士兵,再不濟,也還有她跟著。

  ******

  主僕三人沿著小溪流緩步慢行,此處芳草萋萋,並無稀奇的景致,落在湯幼寧眼中卻美得很。

  小時候爹爹怕她走丟,不肯讓她出門,後來長大了,同樣沒什麼機會往外走。

  忽然,十瀾挪動了兩步,有意無意的擋在湯幼寧身側。

  小溪對岸有個人。

  或許是無意撞見,藏匿了身形,暗中窺視,鬼鬼祟祟的。

  十瀾不動聲色,越發靠近了水源,她的指尖捏著一枚銅板,驟然發難——

  銅錢一離手,瞬間化作了暗器,直直打在偷窺之人腿上。

  他頓時「哎喲」一聲叫喚起來,整個人跌倒在地。

  下一瞬,十瀾已經從溪流對岸躍了過來,落在他跟前,手中一柄匕首,指在他喉間。

  匕、匕首?!

  「女俠饒命!」那人嚇了一大跳,顧不上腿痛,絲毫不敢動彈,冷汗直冒。

  他怎麼也想不到,三個小娘子,其中竟有一個練家子!

  「你是何人,在此作甚?」十瀾沉聲問道。

  「小的是附近莊稼漢,被召集過來滅火的……」那人戰戰兢兢道:「無意衝撞了貴人,實在是對不住哇!」

  「滅火的村民怎麼會在這裡?」十瀾哼笑一聲:「你不知道前方駐紮了誰麼?」

  那人連忙辯解道:「貴人有所不知,小的是為了躲懶,才避開了來時的路,不巧走到這兒來……小的知錯了!」

  他這樣說,十瀾卻是不信。

  打量此人衣著,是粗布麻衣不錯,但手背膚白無繭,瞧著就是個干細緻活計的,而非莊稼漢。

  十瀾當下就把他給扣押了,再摸出腰間信號彈,往天上一放,沒一會兒茂嵐就帶著幾人匆忙趕到。

  這套操作,別說那個人傻眼了,湯幼寧與湘宜也看得一愣一愣。

  十瀾本是暗衛出身,自有一雙看人的利眼,幾乎從不出錯。

  茂嵐聽聞了來龍去脈,也覺得此人可疑,當即帶回去審問。

  面對探子,從來都是寧可殺錯,絕不放過。

  主僕三人的散步之行,不得不中途截止。

  本以為是個小插曲,沒想到返回驛站之後,那個行跡可疑的囈樺人,還真被審出了東西。

  他叫李春山,並非探子,不曾受到過這方面的訓練,稍稍一用刑逼問,就倒豆子似的全部交代了。

  原來,他是為了散播流言而來。

  說的是——帝星微弱,德不配位。

  此話把現場之人全都鎮住了,茂嵐不敢托大,立即稟報了攝政王。

  再繼續審下去,那山火也不是雷電所致,竟是人為!

  背後之人顯然知曉御駕行蹤,途經津豐驛站,被大雨迫停,因此冒出此計。

  任何自然災害,借用鬼神說事,立即就不一樣了。

  雷擊引起山火,那是上天的啟示,是天罰!

  薄時衍過來了,沉著臉在一旁聽著,李春山卻是再也審不出其它東西。

  他不過一個小嘍囉,哪裡能接觸到更多訊息?

  薄時衍也不需要繼續從他嘴裡挖,命茂嵐遣人去南邊徹查。

  既然喜歡牽扯鬼神,南邊的洪水瘟疫,背後之人豈會放過?

  茂嵐聞言,心下一肅,「這……」

  這可真是拔出蘿蔔帶出泥,叫他們給撞破了!

  恐怕是有心人企圖下一盤大棋,拿小皇帝與攝政王說事,必然存了挑撥的心思。

  趁著謠言尚未形成輿論,暗中揪住源頭,把他們一網打盡才好。

  ******

  能夠這麼快獲知此事,純屬意外。

  不說薄時衍感覺如何,湯幼寧兩眼亮晶晶的瞅著十瀾,難掩欣喜與敬佩。

  「十瀾好棒!真厲害!」

  倏地一下就飛過去了,那人跪下喊女俠饒命,比戲台子還要精彩。

  十瀾一張小圓臉,笑起來有幾分可愛,完全看不出她身手狠辣。

  「是娘子福運滿滿,十瀾跟著沾光了。」

  若非她要在附近走走,哪能發現此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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