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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氏那麼害怕就是證據。她不想死,江家真的很讓人害怕。

  江承雪推測,宋鶯歌在得知江元佰夫婦的真面目之後就心灰意冷,自己的財產一點點被江家蠶食但她卻無能為力。

  女兒的出生給了她希望和動力,她想要留住自己的財產。買宅子是個很好的選擇。

  她的銀票金銀首飾沒有名字,但是換成宅子便有了,她想要留給誰也有了選擇的權利。

  但江家直接剝奪了她的性命。

  江承雪去江家借錢的時候,曾經裝瘋賣傻提到宋氏給女兒留了嫁妝,但是江元佰兩口子的表情她記得很清楚,心虛驚恐驚慌。

  也許宋氏在死前在他們面前提過這宅子要留給女兒,甚至提到過自己立下了遺言之類。

  他們可能還沒有找到遺言,所以才會如此擔心。

  哪怕江承雪已經失去了母親,在府中毫不起眼,孟氏依然揪著她不放,處處刁難折騰,說不定她就想逼著原主去死呢。

  也解釋了,為什麼他們願意放棄一門更好的親事,把她送到漠州那麼遙遠的地方去。

  也解釋了,那日江元佰為什麼著急地要斷絕親子關係。

  如果她一輩子不回來,這宅子他們就能心安理得地住著。

  既然她回來了,那麼他們就趕緊斷絕關係,停止來往,如此一來那麼遙遠的事情,這個已經沒有干係的女兒就更加弄不清楚,甚至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江承雪撫摸著自己的手指,眼神逐漸冰冷,原主往昔的記憶潮水一般湧入,情感也在融合著。

  恨!這恨意讓她血液冰冷地流動,心中漲起了無限的力氣。

  仇恨,這種極端的感情,有時候比愛更叫人充滿動力!

  她從來過得佛性,沒什麼恨亦沒什麼愛,更加厭惡算計,覺得無聊又沒沒意義,你來我往的,浪費精力。

  可此時,她滿心算計,熱切想著如何報復,將原主母親所承受的十倍百倍地還給他們,讓他們絕望,讓他們一無所有!

  等她回神,抬頭,才看到周伯路沒有離開,還坐在桌邊看著她,眼中是父輩的深沉穩重和嘆息。

  「雪兒,這件事情過去久遠恐怕難查,我跟舊友說上一聲,叫他幫忙,他定會盡力。此時,你不要想那麼多,好好養胎把孩子生下來。」

  江承雪急忙笑道:「爹,我沒有什麼想法,現在活命要緊,還是不要去打擾您的朋友了,十多年都過去了,不差這一時,以後再說吧。」

  周伯路這才點頭,讓她回屋休息去。

  又去坑邊叫周澤勛也回去休息,因為明天一早他還得去「給人家幹活」。

  江承雪又在桌邊坐了會兒。

  宋氏一生積蓄沒有為自己謀得安穩的後半生,不僅搭上了性命,還給江元佰和孟氏做了嫁衣。

  江家強盛起來後,孟員外對這不入流的女兒女婿不由高看起來,態度大為好轉,而江元佰正好光明正大地利用孟員外女婿的身份,在官宦間也好走起來。

  他們可謂是雙贏。

  公爹的朋友權位低了,查不動,權位高也不一定查到什麼,畢竟十多年前的事情,證據蕩然無存,全是流言無法定罪,而那最關鍵的宋氏遺言,江元佰找不到,外人找到的可能更小。

  再說,報仇就是得自己親手報才解恨。

  回神過來,周澤勛正在跟他爹「講價還價」。

  「爹,我再干一會兒,現在睡不著!」

  他覺得一覺睡過去又要扎針喝藥了,還不如多幹活,可以晚些遭罪,所以面對老爹的指示,他勇敢提出自己的意見。

  楊氏沒說話,倒是周通嚷道:「爹,我哥睡了一下午,現在肯定睡不著,叫他再干一會兒,我二姐不行!」

  周春芽大怒:「臭傢伙,我怎麼幹活不行了?你以為你小胳膊腿就行了?!」

  周通又慫又凶:「你就是不行,你是女的,沒力氣!」

  周伯路一擺手,答應讓周澤勛多干一陣子。

  江承雪有心事,院子裡面有點吵鬧,便給婆婆說了一聲回房間了。

  第二天早上,周伯路就把不情不願但又隱忍堅強的某大小朋友帶走了。

  這一去大約又是兩天。

  江承雪趁著家裡沒人,把屋裡那個圓肚木桶的水全部舀進缸里,又加了半桶空間裡面的水進去。

  灶房裡面燒了半鍋熱水倒進去,讓水桶裡面的水有溫度。

  等到楊氏他們回來,就一本正經地要求起來。

  「娘,春芽,阿通,以後你們不准要大缸裡面的水喝了,以後要喝水喝這裡面的,這是我早上燒開的,現在都放涼了。」

  周通迷惑:「嫂子,為啥不能喝大缸裡面的,多涼快啊!」

  「不衛生,裡面什麼都有。」

  楊氏嗤笑一聲:「我當什麼呢!什麼衛生不衛生的,農村人哪有那麼多講究,最多肚子痛!那不是矯情嘛,還浪費這柴火燒水!」

  周通也道:「嫂子,這桶裡面的水是熱的,不好喝,還是大綱裡面的好喝!」

  江承雪道:「不行!以後只能喝開水,不能喝涼水!」

  又去扒拉楊氏,笑道:「娘,矯情好,矯情長壽!」

  楊氏笑起來:「喝個開水能有多長壽?能讓我活到六十歲啊?」

  在她心裡,六十歲就很長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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