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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人倒吸了一口氣。

  江承雪也覺得背後汗涔涔的。

  「我們逃到雲州就會安全了嗎?」她疑惑道。

  漠州的人民暴亂逃到景州,景州的人民暴亂就不會往雲州逃?

  「過了雲州就是京城,上面絕對不敢讓雲州出事,一定會對雲州重兵防守。依照現在的局勢,雲州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城門緊閉,我們必須趕緊出發,晚了就怕拿著路引也進不了城了。」

  楊氏臉色驚慌,害怕地問道:「當家的,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今天就開始做準備吧,明天就出發。」

  「孩子他娘,你給我十五兩,我去買車,你帶著春芽去買些乾糧,再買兩床被褥。」

  「阿通,你帶著你哥去買兩個水桶回來,就買馬車上的那種。雪兒,你就在屋裡待著哪兒都別去。」

  一番吩咐下來,各干各的去了。

  留在屋裡的江承雪有點慶幸自己沒有先斬後奏。

  居然暴亂了,沒想到饑荒能叫人變成這樣……

  周父分析得沒錯,不管景州會不會暴亂,去雲州肯定是最安全的選擇。

  她有點鬱悶,在腦中排演了好多次的肚子疼動胎氣的戲碼看來是一點也排不上用場了,還是堅持一下,咬咬牙到了雲州再享受生活吧。

  跟樓下的夥計又要了四個水桶。

  「只要空桶嗎?不需要我們給打水?」

  「不需要,只要空桶就行。」

  夥計雖然覺得奇怪,但是也沒多問,反正管她們那麼多呢!

  夥計走後,江承雪就把房門反鎖,將四個水桶搬進空間,全部裝滿清澈的水,再意念一轉全部送出來。

  四桶水也就花了短短三五分鐘時間而已。

  周通和周澤勛回來最早,就先把大肚水桶灌滿了。

  想到周澤勛胳膊上的傷,之後在路上肯定沒有梁大夫來給他替換,只能把藥物和紗布都帶全。就讓周通守在屋裡,自己帶著周澤勛又去了一趟梁大夫的藥房,害怕身上一百多個銅板不夠,就又提了兩隻雞。

  梁大夫聽說他們明日就要動身去雲州,板著臉瞪了他們一眼,「不管你們,反正傷口裂開發炎了痛的也不是我老頭子。」

  然後就給開了五天的藥粉和紗布,這些倒是沒有花多少錢,加上又要了點頭痛腦熱的藥丸,一共150文。

  江承雪只能苦哈哈地將才掙到手的銅板掏出來110文,剩下的便用一隻大公雞抵扣了。

  梁大夫很喜歡這兩隻又大又肥的公雞,就又用驅蚊蟲,止血散的藥粉把另外一隻公雞也給要了去。

  回到客棧,楊氏和周春芽也回來了。周春芽的紅著臉一臉難堪,楊氏的臉色也不大好看。

  江承雪嚇了一跳,以為出了什麼事情,後面才知道周春芽居然挑在這個節骨眼上初潮了。

  同情這個小姑子的同時,江承雪又忍不住慶幸自己懷孕不會來例假……

  這鬼天氣,這鬼條件,絕對比懷孩子還痛苦。

  可憐的周春芽小姑娘還痛經痛得厲害。也幸好是坐馬車,否則她可怎麼活。

  這個年代女性的衛生用品粗暴又簡陋,就是棉布做的月事帶,裡面放草木灰。真的跟小說里講的一模一樣,好用是不可能的,衛生什麼的也很堪憂。

  江承雪感嘆一聲,萬能的草木灰。

  周伯路買馬車花了18兩,一晚上過後,牲口全都漲了價。

  晚上,周家當家的催著大家趕緊睡個好覺,明天要早起,城門一開就立即出城。

  雖然也想好好躺在床上好好睡覺,但周父帶來的消息還是讓江承雪感到一些害怕。身邊的楊氏和地板上躺著的周春芽呼吸也並不均勻,看來都沒有睡著呢。

  江承雪眼睛一閉就鑽進了空間。

  這裡已經是夏末,明天就是秋天。

  這次沒有周澤勛在身邊,這空間就變得格外空大而安靜,江承雪沒敢停留太久就趕緊出來了,那裡黑燈瞎火的,也沒個燈。

  然後她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晚上的藥又忘了讓周澤勛喝。

  今天實在有些太亂了。

  翌日,所有人都心有靈犀地早早起床收拾。

  周春芽因為才來了月事,整個人都顯得驚慌無比,像是路都不會走了。

  將所有的東西搬上車子後,家裡的女人爬上車,男人們就跟著馬車走。

  辰時一到,等待出城的人群,車輛就安靜而迅速地離開了。

  走在地上的男人也爬上車,一鞭子甩在馬屁股上,兩匹年輕駿馬一撅蹄子就跑了起來。

  三個女人坐在一個車廂,趕車的是周大山家的周水生。周春芽好像渾身長刺了一樣,老想撩開車簾,弄得楊氏直瞪她。

  另外一車坐著其他男人,趕車的是周伯路,他一邊趕車一邊教周澤勛。等到周水生三兄弟跟家裡人匯合,周澤勛得頂上周水生的位置。

  周澤勛孩童心性,記性又十分驚人,沒到半天就學得差不多了,趕起來不疾不徐有幾分老車夫的樣子。

  下午酉時末的時候就追上了周大山等人,大家這才都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寒暄了一刻鐘,周伯路將車上的大半桶水給周家人留下,然後繼續趕路。

  離開的時候周春芽滿眼不舍地掀開車窗偷偷往後望了許久。

  江承雪明白過來,這小丫頭肯定是喜歡那個周水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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