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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他廢了好些氣力,待趙榮華倒在綢被上,又慢慢起身,繃緊了唇走下地來。

  徒留她緋紅著小臉,索求無望的可憐兮兮。

  酒釀丸子也不必吃了,眼下飽了。」

  容祀俯身給她攏好衣裳,撒了星辰的眸眼不經意掃她一下,趙榮華咬著唇,默默在心裡啐了聲。

  暗道:怕是身子掏空了,已然不行了。

  上元節的時候,容祀難得抽出空暇時間,陪她從西市,沿著漫長的護城河,賞花燈,猜字謎,沿途多番逗留,便是那憨態可掬的兔燈,她喜歡,他也買了,不光買了,還親手拎著。

  想他一個身姿如玉,風流翩翩的俊美男子,提著這樣的花燈,委實有些不妥。

  奈何她玩的興起,他也就不去計較了。

  只是她魚兒一樣,趁他買糖人的光景,便跟著人群,一路湧上橋頭,到底沒心沒肺。

  客官,您這糖人沒吹好,稍等等,我給您重新弄一個。」

  偏那小販是個慢騰騰的,容祀揮了揮手,背過身時不時張望,雖有暗衛護著,可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還是不安心。

  上元節京城裡有多熱鬧,憋了一年沒喘氣的人都涌到了街頭巷口,舞龍耍槍的拉開了長長的隊伍,一路引得人群發出陣陣叫好聲。

  橋頭那人忽然身子一斜,容祀捏著拳頭將要提步衝過去,卻見一道身影比他還快,虛虛扶了她的肩膀,須臾便君子的鬆開,與她隔著距離站定。

  容祀眯起眼睛,接過糖人後,步伐反倒不緊不慢起來。

  絢爛的煙花漫天綻開,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只看見趙榮華將手裡的六角宮燈給了程雍身畔的女子。

  那女子有些風塵相,雖盡力克制了儀態,可眉眼間流露出的勾人意味,還是將她出賣。

  程雍與趙榮華說話的時候,女子小心翼翼被他攥著手,滿心滿眼的歡喜,連他一個局外人都看的清楚。

  像是說完了話,兩人都不再言語的時候,容祀上前,攬住了趙榮華的肩膀,先是啄了啄她的粉腮,繼而轉頭打量著對面兩人。

  上元節不在府里守著,程大人沒有微詞?」

  我若是在府中晃來晃去,那才是惹他們不快,索性出來,兩廂清淨。」

  程雍說的是實情,這麼多年,程大人和程夫人早就默認了程雍的態度,也不再逼他相看,左右兒子在京城,比什麼都好,至於往後的事,兒子自有他該有的緣分。

  逼,是沒用的。

  換做旁人定是沒用程大人的心胸。」

  程雍笑,抬頭,瞥見緋紅氅衣下,那雪膚花貌,映著綻開的煙火,如同寒冬料峭時分,枝頭掛著的冷梅。

  扎眼,也怡人。

  …

  待會兒要去趟傅家,看看雁秋,知道麼,雁秋又有喜了。」

  趙榮華靠著他的肩膀,兩人站在河畔口,放了兩盞花燈,河面上順流而下,大片大片的火光最終匯聚成星星點點。

  傅鴻懷的頭胎兒子,還是得了容祀賜名,這在京城獨一份,一時風光無兩。

  又有喜了?」

  容祀聲音聽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隱約讓人覺得不那麼痛快。ā陸KsW.Com他還沒添兒女,傅鴻懷倒好,沒完沒了的生,生也罷了,還得讓自己的皇后給他兒子繡虎鞋,繡肚兜。

  再有兩個月南境換防,想來傅鴻懷也歇的夠了,該去南境立立威望。

  如此,甚好。

  是啊,一會兒見了雁秋,你權當不知道,等三個月後,她才肯往外說。

  車上有我給孩子繡的緞子,她見了一準高興。」

  自打趙榮華進了宮,容祀貼身的衣服都是趙榮華親手把關,他還想著,怎麼這兩月沒有新料,原是便宜那沒見影的孩子。

  大半年才落地,卻也搶了他的風頭。

  可氣!

  隆隆的馬車聲響起,趙榮華只顧著挑揀料子,也沒看到他什麼臉色,半晌沒聽見回音,這才抬了抬眼,不咸不淡順口問了句:「你想什麼呢?」

  你。」

  我不就在你跟前嗎?」

  趙榮華笑,順勢伏過去親了親他的臉。

  跟容祀相處久了,做這些便十分稀鬆尋常,從前興許會臉紅,日子久了,也就不覺得是什麼大事。

  可我總覺得抓不住你。」

  這不像容祀說出的話。

  容祀靠著車壁,懶懶的望著對面那人。

  封后之後,他故意收斂了脾氣,在她面前裝的跟綿羊一般,將那股子戾氣藏匿起來,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正常人。

  這種戰戰兢兢,無休無止的日子,他非但沒有覺得累,還生了一抹情/趣出來。

  起先是為了騙過她,想方設法讓她能給自己生個孩子。

  後來騙著騙著,連自己也信了,也信他自己就是個正常人,有些話說起來手到擒來,看她愈發鬆懈的表現,愈發親近的樣子,他不知有多驕傲。

  他容祀是誰,想做什麼,學得就是快!

  可就這麼下去,一想到日後要孩子,好像也沒有從前那般渴望了。

  尤其是傅鴻懷和裴雁秋的前車之鑑。

  裴雁秋有喜的一年,傅鴻懷跟個孫子似的,伺候的周到不說,屬於自己的那一份補給也沒了,裴雁秋眼裡心裡,全是那兒子。

  他瞟了眼兀自翻緞子的趙榮華,心道:這還不是自己的孩子,都能高興成這副模樣,若當真有了,恐怕真無自己立錐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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