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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寂靜片刻,蔣周忽被煙嗆住,狼狽地咳嗽起來,段知寒回過神,傾身拍了拍他的背。

  「不是,咳,你想跟誰好?李向善?」蔣周不可置信地瞪著薛玉,「是我想的那個好法嗎?」

  薛玉:「啊。」

  蔣周低聲:「操!你怎麼喜歡男的?」

  薛玉幽幽怨怨地抬起眼:「蔣哥,你反應別這麼大好嗎?性取向本來就多種多樣,我喜歡男的怎麼了?你這樣會顯得你見識好少,你看我寒哥,人家多淡定啊!」酒醉壯人但,薛玉這會兒只說心裡話,一點兒也不怕蔣周揍他。

  蔣周倏地轉過頭,果真見段知寒面色如常,他有點迷惑:「你怎麼回事?他喜歡男的!」

  段知寒的眼像兩汪盈盈春水,溫柔專注地看著蔣周,他輕聲說:「其實,他這種人挺多的。」

  蔣周錯過了段知寒目光里的別樣情緒,他自顧自地捫心問道:「難道真是我沒見識?」

  段知寒抿著唇,他想借這個機會對蔣周出櫃,但在他猶豫不決時,出現了一個很寸的情況——四中的教導主任路過燒烤攤,眼尖地瞧見了三人。

  蔣周一向散漫無可救藥,薛玉更是社會青年沒法管束,所以在那天晚上,只有段知寒被教導主任訓得狗血淋頭。

  段知寒被訓後,也意識到自己這弦松得有些太放肆了,之後便安安分分上晚自習,鮮少和蔣周出去亂晃了。

  (19)

  高考結束的下午,漫天飄著細密的雨,太陽卻仍懸在空中,是罕見的太陽雨。

  段知寒從教室出來,在外廊上放眼望去,正看到蔣周從對面樓走出來,動作輕巧地撐開一柄純黑的雨傘,他抬頭時,兩人的視線隔空碰在一起。

  段知寒的心猛跳起來,他如有神助地喊:「蔣周,等我一下。」

  蔣周有些驚訝,站在原地沒有動。

  段知寒飛快地跑下樓梯,來到蔣周面前,雨絲將他額發沾濕,他臉頰上也掛滿了水珠,白皙的面色透出一種清冷的玉質感。

  蔣周把傘傾斜,遮在他頭頂,正想問他考得怎麼樣,段知寒卻先開口。

  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能把傘放低點嗎?」其實仔細聽,段知寒故作平靜的聲線里,藏著驚心動魄的顫抖。

  蔣周茫然地垂了垂手,將傘放低了大約十公分,段知寒卻說:「再低點。」蔣周下意識地又向下垂了些,隨後他感到不對,想說:「再低我們就別想看路——」

  話沒說完,因為段知寒仰頭親了他一口。是的,親了他一口。唇對著唇。

  ……操。

  第48章 番外 蔣周和段知寒兩三事 6

  (20)

  在一吻過後,兩人對視了片刻,蔣周仍在怔愣中,而段知寒仿佛在那一吻中用光了所有勇氣,他不敢再待在原地,等待蔣周的反應,於是他退出傘外,衝進雨幕中,最後消失在蔣周的視線里。

  蔣周抬手在唇上觸了觸。

  那是一個蜻蜓點水的吻,跟蔣周以往經歷過的吻來比,實在太單薄短促了,以至於蔣周的生理上沒什麼感覺,但他心裡的感受就難以描述了。

  震驚是難免的,畢竟親他的人可是段知寒啊,但震驚之餘,蔣周發現自己還有些遺憾——對於那個吻。他應該抓住段知寒,教給他如何親人。

  蔣周又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他對另一個同性的吻,竟然沒有感到絲毫不適?

  他的性向不正常嗎?像薛玉……還有段知寒一樣?蔣周站在雨中,心裡全亂了套。

  (21)

  晚上,蔣周躺在空蕩蕩的家中,床頭柜上放著手機,每回有簡訊進來,他都會敏捷地打開,可那都不是段知寒的解釋。

  時鐘指到八點半時,他忍不住了,下樓關上門,轉了幾條巷子找到懸鈴巷27號。正準備敲門時,段知寒和家人從另一頭回來。

  「知寒,找你的嗎?」許靜瞧見蔣周身上的校服,轉頭問段知寒,卻見兒子直愣愣地看對方,將嘴唇咬得泛紅。

  「咦……是蔣周啊?」外婆被阿姨攙扶著,昔日的精神矍鑠變成如今的病態蒼蒼,她精神有些糊塗,說:「你來找我們小寒玩嗎?你可別欺負他啊!」

  「外婆!」段知寒拽了拽她。

  蔣周有些尷尬,朝長輩打了招呼後,才看向段知寒:「我找知寒問點事情。」

  等許靜與阿姨扶著外婆走進樓里,蔣周一言不發地拉住段知寒,快步朝自家走去。院門剛剛關上,蔣周將段知寒推到院牆上,只一瞬的對視後,他捏住段知寒精巧的下頜,俯身吻了下來。

  段知寒仰著白皙的脖頸,難以招架地回吻。

  他終於明白了書中描述的「唇舌糾纏」是什麼體會,它是熾熱而潮濕,是似漆如膠難分難解,是滿腔歡愉里夾雜著細微疼痛。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遊絲,也不過如此。

  良久,蔣周在他脖側粗喘:「操,我……」

  段知寒臉頰很紅,一動也不敢動,他生性內斂,對蔣周直白的敘述感到無比羞赧,只能有些木訥地回應:「哦,那、那你、那我能幫你做,做什麼呢?」

  蔣周的身體僵了一下。實話說,他本來沒指望段知寒幫自己做什麼,可段知寒磕絆的,宛如耳語般問完那句話後,他改變了注意。

  他微微直起身,垂眼凝視段知寒。他的額發被汗水沾濕,黝黑而硬地散落在眉眼前面,看起來就多了幾分野性,更別提那雙眯起的,像在瞄準獵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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