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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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著蘇眠轉瞬之間,情緒變化的如此之快,周牧清不由得啞然失笑。

  還真的是孩子天性,過一會兒煩惱自己就消除了。

  「需不需要我幫忙?」周牧清倚靠在門框旁,一臉誠懇的詢問道。

  蘇眠直接拒絕,一點兒都不猶豫:「不用了,一看你就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幫忙?我怕是來給我搗亂的,還是我自己來吧,您老先生就等著吃現成的就行了。」

  聞言周牧清挑了挑眉,有些不服氣:「雖然我不會做飯,但是打打下手也還是可以的,你別太瞧不起我。」

  話音剛落,蘇眠便將一條還在活蹦亂跳的魚扔到了菜板子上,將手中的菜刀朝著他遞過去,揚了揚下巴,示意他:「既然你這麼執意要求,那這條魚就交給你處置了。把魚鱗颳了,內臟掏出來,魚鰓什麼的也清理乾淨,然後洗去血水,放在盤子裡,很簡單吧。」

  周牧清:「……」

  很簡單?!

  看了一眼那條還在活蹦亂跳的魚。周牧清覺得自己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失控了,隱約的要維持不住現有的笑容了。

  殺魚……毫不誇張的說,從小到大,他殺過的生物還僅限於蚊子蒼蠅,就連蟑螂都是有一次不小心,誤打誤撞踩死了一隻,那還噁心的他好幾天緩不過來。

  現在直接扔給他一條活生生的魚讓他處理,周牧清覺得,還不如讓他去北極拍電影,相對於這個難度都要小上許多。

  和那條魚大眼瞪小眼半天,周牧清都沒有絲毫的動作,就像是被定在了遠處一般。動彈不得。

  見狀蘇眠忍著笑意,故作不明所以的問道:「怎麼了,你不是說要幫我打下手嗎,現在還跟它眉目傳情個什麼勁啊,就算你長得再帥,但是在魚的審美範圍內,你這個長相絕對不行。」

  聞言周牧清頓時一個白眼兒就翻了出去,冷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瞎說什麼,我是在跟它進行交流。」

  「跟魚交流?」蘇眠一聽,頓時便樂了,「那你都跟它說什麼了,是不是在說『魚啊魚,看在我長得這麼帥的份上,你就別等我動手了,自己自盡吧,行不行?』我猜的對不對?」

  看著她微揚著下巴,一臉的求誇獎的小模樣,周牧清便感到哭笑不得,搖了搖頭,神情頗為無奈:「你就氣我吧。我要是有那個本事,也不用這麼糾結了。行了,我也不裝了,這個魚我處理不了,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見他舉手投降了,蘇眠便也沒有再強迫他,將又找出來的一條圍裙丟了過去,看著他穿上之後,扭頭示意了一番放在一旁裝著菜的籃子:「那就給你換一個輕鬆點兒的,洗菜總會吧?這些菜我都已經擇好了,你只需要把上面的泥土和浮塵洗乾淨就行,然後放到那個空籃子裡面。」

  周牧清聽了,當即便沒有絲毫的反對。

  這個一聽就很簡單,而且自己洗東西是個好手,因為有一些些輕微的強迫症。若是東西洗不乾淨,心裡都不舒坦。

  兩人分工合作,一人洗菜,一人殺魚,場面看起來相當的和諧。

  ——若是蘇眠殺魚的時候能夠更加的溫柔一些,想必會更加的和諧不知道多少倍。』

  「咣」的一聲,菜刀直接拍在了魚的頭上,嚇得周牧清差點兒從原地蹦起來,一臉驚恐地看著蘇眠手中的動作。

  「咣咣咣!」接連著好幾下,原本那條活蹦亂跳的魚,瞬間便沒有了動靜,趴在菜板子上,無聲無息。

  「這條魚已,已經死了嗎?」

  蘇眠頭都沒抬,搖了搖頭:「沒有,只是暈過去了。」說著一手將魚按住,另一隻手拿著菜刀,順著魚的肚皮。從上到下劃了一刀,然後將刀放在一邊,伸手進去掏了掏……

  見狀周牧清臉上驚恐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一般,動也不會動了,呆呆的看著蘇眠手腳麻利的,不過一會兒就將魚收拾的乾乾淨淨,了無生息了。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在眼前消失不見了……

  周牧清說不清自己的心裡是什麼感覺,或許……紅燒的比清燉的更加的美味?

  「你往那邊一點兒,給我騰出來一個位置。」

  一邊說著,蘇眠一邊將「屍體」放在一個盆里,然後放進水池中,認認真真,一個角落都不放過的,將魚身上的血跡都洗乾淨,拿出來,放在一旁控干。

  「你怎麼還會殺魚?」周牧清還是覺得有些驚訝,難以理解。

  其實這也難怪。畢竟蘇眠外表看上去軟綿綿的,性子柔順,怎麼也想像不到她拿著刀對著一條魚如此兇殘的模樣,若不是親眼見到,他是怎麼都不會相信的。

  相對於他的大驚小怪,蘇眠則顯得冷靜許多,聳了聳肩,一副稀疏平常的樣子說道:「這有什麼的,我自己一個人在外面,想吃什麼,買不起,就得自己做。慢慢的,就什麼都會了,這沒有什麼的,熟能生巧吧,若是換成你,你也能。」

  將剛才的蘇眠換成自己,想像了一番,周牧清果斷的拒絕了。

  不行,那個畫面太有刺激性了,他有些hold不住。

  看著他一臉的抗拒,蘇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嘀咕了一句「膽小鬼」之後,拿著調料,開始醃製魚。

  一邊弄著,一邊還不忘提醒周牧清:「別光看著了,趕緊洗菜呀,我這個魚弄好,就要開始炒菜了。」

  聞言周牧清連聲說了兩個「好」。手上的動作不由得加快了許多,很快便將需要用到的青菜都洗的乾乾淨淨,放在盤子裡,上面沾著的水滴反射著晶瑩的光。

  看著面前準備好的食材,蘇眠點了點頭,像是那麼回事:「不錯。一切都準備就緒,可以開始炒菜了。」

  「還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嗎?」周牧清一臉的期待的問道。

  認真的思考了一番,蘇眠一本正經的說道:「有,你現在去客廳好好坐著等著吃飯,不來給我添亂就可以了。」

  周牧清:「……」

  就這樣的要求?

  怎麼有一種自己被嫌棄了的感覺呢?

  蘇眠偷偷地瞄著他的神情,見他仿佛是陷入了迷茫一般。不由得捂著嘴偷偷地笑了起來,擺了擺手說道:「逗你的,不過暫時還真的沒有你能做的,不如你一會兒等著端菜吧,這個可以嗎?」

  這個倒是比剛才那個聽著順耳不少,周牧清也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同意了。

  於是蘇眠便也沒有再耽誤,點上火就開始炒菜。

  她之前也不會做菜,但是出來這麼多年,硬逼著自己什麼都會做了,現在勉強都可以算得上半個廚師了。

  沒辦法,畢竟作為一個吃貨,會做飯是必備的技能。

  周牧清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看著蘇眠專注的炒著菜,拿著鏟子翻炒著鍋里的菜,不一會兒便散發出了誘人的香氣。

  看著眼前的景象,他心裡一動,掏出手機,對著她的背影,找好角度,悄悄地拍了一張照片。

  照片中,蘇眠只露出了一半的側臉,長發高高的紮成一個馬尾,脖頸纖長白皙。站在爐灶前面揮舞著手中的鍋鏟,畫面美好而又溫馨。

  ——有一種家的感覺。

  認真的觀看了一番之後,周牧清將照片保存好,手機重新塞回到口袋中。

  「周牧清,端菜。」

  「得嘞!」

  蘇眠一聲令下,周牧清毫不猶豫的走過來,端起盤子送到了外面的餐桌上。

  如此來往了兩三次,終於最後的魚也出鍋了,蘇眠關上火,將盤子遞到他的手中,自己轉身拿著碗盛了兩碗香噴噴的米飯,去到餐桌上。

  周牧清正拿著手機對著桌子上的菜拍照。不斷地調整著角度和光線,終於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滿意的角度,拍下了照片。

  「拍好了沒有?」蘇眠冷不丁的開口,嚇得他手機差點兒都給扔出去。

  捏住了手機,周牧清連忙點頭:「拍好了。」

  「那一會兒給我發過來,」想了想,蘇眠還不忘提醒他,「記得發原圖。」

  周牧清:「……哦,好的。」

  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蘇眠將飯放在桌子上,兩人入座,拿著筷子開始吃飯。

  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裡品嘗了一番,周牧清的臉上蕩漾起驚喜的笑容:「能夠吃到你親手做的菜,還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聞言蘇眠笑了笑,漫不經心的說道:「這個不要緊,以後你想吃,只要我有時間,我就給你做,就當是……抵了房租了。」

  說著蘇眠都不由得在心中誇讚自己的聰明才智。

  周牧清一聽,頓時哭笑不得:「合著都被你算計了去不成?不過我原本也沒有打算要收你的房租,本來就是我請你來的,哪裡還有讓你掏錢的道理,再說了,我也不缺那點兒錢。」

  「你當然是不缺,但是我心裡過意不去,總覺得不好意思,所以用做飯抵房租,這樣我多少還能心安理得一些。」蘇眠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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