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許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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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家燈火漸漸沉睡,整個城仿佛慢了下來。風依舊吹,撩起兩人的發梢,金夢看向白漾,不知為何,她覺得這次他回來,兩人的距離仿佛變得更遠更生疏了,是她的錯覺嗎?

  突然,白漾的手機震動了一下,細小的震動音,此時成了最突兀的響聲。

  他拿出手機看了眼,蹙了下眉。

  金夢以為他要離開,心急地扣住他的手腕,語氣起了波瀾,「你不要走,還記得你當初在醫院答應過我什麼嗎?」

  她的嬌顏多了絲情緒,眉頭生結,眼底載滿了不舍。厚重的情感化成縷縷光瀾,令她的面部表情豐富起來,她拽住他的手不斷收緊,深怕下一秒他便消失。

  白漾腦海迴蕩著當初的一幕幕,「我記得!」

  記得?那為什麼還要離開?

  「是你提出要留在我身邊,也是你說過要保護我。但現在為什麼要丟下我一走了之?」金夢的語氣多了絲控訴。

  白漾的唇抿成一道鋒利的弧線,眼底微涼孤傲,萌生拒人千里的疏遠。面對金夢的質問,他始終沉默。

  等待讓人倍受煎熬,金夢內心翻騰著駭浪,滾滾浪花撲得越來越急,她突然從身後抱住他,「我不許你走,不准你走,你走了誰來陪伴我?誰來保護我?誰來溫暖我的心?」

  說話間,她情緒洶湧,情感衝破最後一層把關。化為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決堤那一刻,淚珠化成線,洇濕他的背,更觸動了他的心。

  白漾的背脊變得僵硬,愁緒攀上心間,陷入了矛盾之中。

  他若是留下來,怕她越陷越深,感情這玩意一旦沾手便很難放開,他更不想因為自己的介入,擾亂了歷史的軌跡。

  但如果他離開,隱藏在暗處的人會隨時出手盜取隕石,那塊隕石暗藏玄機,不僅對金夢來說意義特殊,對他回到未來也至關重要。

  見他久久不語,金夢的心慌了,生怕錯過這次沒機會了。

  她深吸一口氣,衝破那層束縛,鼓起勇氣大膽表白,「白漾,我喜歡你,自從你離開後,我才發現我的心已經被你帶走,每每午夜安靜的時分,我就會回想起和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白漾聽著她的迂迴低訴,心又一次沉重了,內心截然相反的兩種思想正在鬥爭,他糾結的擰緊眉,眼底閃動著痛苦的暗光。

  半晌,理智終究戰勝他的情感,他強行掰開她的手。

  被推開的金夢,看著他的眸有一絲茫然,「為什麼?」

  「你了解我嗎?」他一臉嚴肅看著她。

  「我當然了解你,你看似冷漠,其實內熱外冷。你晨起時還喜歡喝一杯濃咖啡,你最寶貝的就是那本空白殘舊的筆記本……」

  金夢把自己對他的了解一一羅列。幾乎囊括了他的生活習性和性格喜好。

  她清脆的嗓音如動聽的百靈鳥,在午夜清唱,勾人心弦。白漾複雜地看著她,心底如翻滾著一個五味瓶,五味陳雜。

  待她說完,他藏了眸間情緒,嗓音平涼透著疏離冷漠,「你說的這些只是我表面的喜好習慣。但我的過去、個人背景,你一無所知,」他的語氣轉為斥責,「你怎麼能輕易對一個你根本不了解的人說喜歡?」

  「愛情本來就那麼純粹,只要我喜歡你,就夠了!」

  「不!」他否定她的話,「愛情是兩情相悅,不是一廂情願,金夢,我們不適合。」

  「為什麼?」一抹痛從金夢的心間蔓延。

  「因為你是金夢。」他語氣波瀾不驚,話意耐人尋味。

  「為什麼我是金夢就不行?」金夢有一絲迷惑。試圖從他諱莫如深的眼裡找到答案。

  白漾沒有回答,眼底漫過紛雜思緒,刀削分明的俊臉披了月光的薄光,凝成一種拒人千里的冷漠。

  多日來的思念,化為一種強烈動力,讓金夢一再堅持,「我們在一起朝夕相處幾個月,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如果你認為我不夠了解你,那你可以給我時間!」

  白漾折了眉心,無法承受她飽含深情的眼神,乾脆別過頭看向遠方的黑暗,冷聲道:「不是所有相處,都能日久生情。就算讓你了解我,又如何?」

  空氣,在這一瞬變得凝滯,化成凌遲她心口的刀刃。

  良久後,金夢微微一笑。眼底閃動著薄弱的希望,「你曾經答應保護我,保護我最在意的東西,你怎麼能食言呢?」

  白漾攏眉,她提到了關鍵點,竊賊內鬼還沒找到,金夢和隕石都存在危險……

  「我可以暫時留下來,」他語氣決絕,「但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必須收回去!」

  金夢咬了咬唇,強忍內心的痛,點了點頭。一個念頭卻在心底穩紮了根。

  他用冷漠冰封她的熱情,一而再把她拒於千里,哪怕飛蛾撲火,她也要用執念喚醒他沉睡的感情!

  清晨,廚房飄起了煙火氣,站在灶台前的金夢,親手準備材料、湯料,但沒有下廚經驗的她,手忙腳亂,像個陀螺似地忙前忙後。

  一會,空氣多了絲飯菜香,金夢陸續把羅宋湯和腊味飯端出來,看著賣相還有模有樣,方慶和白漾有了絲期待。

  「我第一次做飯,不知道味道如何,但我是按照美食APP步驟做的,絕對沒有出錯,你們嘗嘗?」

  兩人互看一眼。開始動碗筷,一口湯入腹,兩人平靜的臉龐沒有一絲波動,竟讓人看不出絲毫端倪。

  好吃?

  不好吃?

  見他們都不出聲,金夢出於好奇,勺了一口湯汁嘗嘗。「哧——」鹹得發苦的味道糟蹋著味蕾,「不好意思,我才想起來,我好像放了兩次鹽。」

  方慶勉強往嘴裡塞了一口,「還行,泡著飯還能吃。」

  而白漾悶聲吃著。不發表任何意見。

  金夢一臉尷尬,覺得太為難他們了,「算了算了,別吃了,我還是出去買些早點吧!」

  方慶和藹笑著,「沒事,既然做了就不要浪費,加點熱水調和一下味道,還是能吃的。」

  白漾把湯汁拌飯一口氣吃完,順帶把旁邊的涼白開喝完,舌尖的鹹味終於衝散,才開口道:「方叔,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提到昨夜一事,方慶臉上多了幾分嚴肅,「昨晚我聽到有聲音,就下樓查看,發現書房隱約亮著燈,肯定有人潛入,但對方也很警覺,察覺我的靠近後,關燈隱藏偷襲我,對方是個練家子,我和他過了幾招,他就把我打暈了。再後來……」

  他頓了頓,看向白漾,「是你們及時趕回來嗎?」

  「是,我回來時發現有人從書房跳窗離開,當時保險箱外層已經被打開。」白漾想了想,尋思問道:「你有看清那竊賊的長相嗎?」

  方慶搖頭。

  「那還記得有什麼身高特徵嗎?」金夢聽及此,問道。

  「看不太清楚,不過身高和白漾相仿,身材還要魁梧一些,從過招的套數來看,他應該是個左撇子。」方慶應答。

  金夢眼底多了抹思量,幽幽道:「保險箱已經被打開兩層。連指紋鎖都能破除,這可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

  方慶一臉疑惑,看看白漾,又看看金夢問道:「為什麼我們不報警?」

  「報警也沒用,目前我們毫無線索,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這個竊賊賊絕對是有機會接近金夢的人。另外,根據身形而言,古叔和姚師傅可以排除。」

  方慶眼底破開一縷光,支支吾吾開口道:「金小姐,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提?」

  「你說。」

  「你和金總經理的關係,旁人心知肚明,雖然我不知道你保險箱放的是什麼,但想必是很珍貴的東西,所以,會不會是金先生派人做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金夢恍悟,對啊,哥哥一直想粉碎那塊隕石,上次賭約他沒有得逞,這次會不會想方設法來偷竊。

  白漾思忖後,道:「如果是他派人前來……」

  至此,金夢萌生另一個疑點,看向白漾問道:「這次的竊賊,會不會是上次和你交手那個?」

  「按照方叔說的身形特徵,恐怕不是同一個人。」

  不是同一個人?

  金夢一時還捋不清頭緒,又看向方慶,「方叔,以後你遇到這種事,要第一時間報警或打電話給我們,不要以身涉險,太危險了。」

  方慶自責低下頭,「對不起,金小姐,這次是我失職。」

  三人正在討論間,一抹悠然的門鈴聲響起,這一大早,會是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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