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不好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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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秋雨一陣寒,綿綿的雨如輕紗如羅網,籠罩住霓虹漫天的海市,稀釋了燈影的炫亮,點綴了朦朧的美感。

  不管天氣是好是壞,都不影響酒吧的熱鬧。有人在這兒尋求艷遇,有人在這兒填補空虛,但也有人來這兒,不過是借酒澆愁,發泄內心的悲抑。

  韓東旭心情陰鬱,鼓起勇氣向金夢告白,雖然早有所料極有可能是這樣的結果,但他亦像飛蛾撲火,被傷得遍體鱗傷。

  他搖晃手中的酒瓶,自嘲一笑,醉眼朦朧下,周遭的燈光仿佛都變淡了,震耳的音樂,不斷砸著心口,好比在傷口撒了把鹽,心痛雪上加霜。

  2年。他喜歡金夢整整2年,記得小時候那個綁著兩條沖天辮的小女孩,大眼彎彎笑若陽光,那明媚的笑,照亮了他的心。

  可惜今天,他的感情被判了死刑,現在只能用酒精麻醉自己。祭奠他這些年痴痴傻傻的單戀。

  金夢!

  這個名字讓他又愛又痛。

  仰頭,把剩餘的酒一飲而盡,刺辣的酒精衝擊著感官,從喉嚨沿下時,如刀子刮過,疼卻衍生出快感。

  「咚」一聲,他放下酒瓶,又開了一瓶新的,腦海里金夢的話,卻一直在迴響,無法掩蓋,「他哪裡可疑,他只是失去記憶,而且他答應我一定會回來。他不會騙我的。」

  「可你是我的東旭哥,哥哥怎麼能是新郎呢?」

  「童言無忌,小時候時的話怎麼能當真!」

  白漾!

  小夢心裡的那個人肯定是白漾!

  為什麼那個只出現了幾個月的男人,就能占據小夢的心。

  借酒澆愁愁更愁,他現在才體會到這種滋味,但為什麼越喝卻越清醒。

  這時,一抹倩影走進他的視線範圍。

  「怎麼,韓特助這是被女人甩了嗎?所以在這借酒消愁?」

  剛才餘思媛進來時看到他的背影,還以為自己看錯了,走近後一看,還真是韓東旭,只是沒想到一向沉穩內斂的韓東旭竟然獨自買醉。

  韓東旭聽出她話中的諷刺之意,面色漸冷,淡漠地颳了她一眼,不屑回答。

  他的沉默,反而讓餘思媛得意起來,趁機落井下石,「你就像是一隻縮頭烏龜,喜歡一個人卻不敢向她表白,如今眼看著心愛的女人投入別的男人懷裡,卻在這個喝悶酒,像你這樣的慫包,哪個女人會選你!」

  餘思媛和他們也是一起長大的,雖然並不要好,但韓東旭對金夢的情意,她早就看出來了。所以,才故意說出這番話。

  韓東旭連眉眼都不曾抬一下,冷聲道:「閉嘴!」

  餘思媛往吧檯一靠,偏頭看著他,譏笑,「讓我閉嘴很簡單,但我閉嘴難道就能改變真相嗎?」

  她的話,又一次扎疼他的心,但他眼底壓下暗光,盯著她,警告道:「你少打小夢的主意,她不是你能動的人。」

  餘思媛無辜地聳了聳肩,眼裡嘴角都是溫善的笑,「你是不是想多了,我是她未來大嫂,怎麼會動她?我對她只有關心。」

  韓東旭眼神變得陰鷙,壓低了聲音。「收起你這張偽善的面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上次遊輪小夢和元壤的事,還有董子修的事被微博大V肆意渲染,這些事背後的謀劃人是你。」

  餘思媛笑眸沉沉,和他目光相撞間,風起雲湧,良久後,她眼底蔓延一絲得意的光,「你說是我做的,那你有什麼證據?金夢和元壤的事情可不關我的事情,是涵宇要他們相親的,至於你說的董子修……」

  她搖了搖頭,「我就更冤枉了,韓特助,飯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說。」

  「冤枉?」韓東旭冷笑,語氣堅定,「最好收起你的尾巴,要是被我找到證據,我不會放過你。」

  餘思媛面向他。紅唇勾笑,眼裡掂量著一絲玩味,「你想怎樣?把我交給涵宇還是交給警察?我是殺人放火了還是盜取公司機密,讓你這麼抓著我不放。」

  「不過,」她一臉囂張,笑中帶狠,「你不過是一個特助,不要仗著你和涵宇的關係就得寸進尺,什麼身份該做什麼事,我該提醒你,我是涵宇的未婚妻,未來金時代的女主人。」

  韓東旭並沒有被她的囂張氣焰所壓倒,眸子半眯間,折射出嘲諷的光,「女主人?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坐穩這個位置。董子修的事情影響了公司股價,造成公司資金鍊波動,恰逢新品項目期,涵宇最近沒少冷落你吧?」

  「韓特助怕是太閒了吧,連別人的家事瑣事都愛管。」

  韓東旭踩中了她心中那根刺,金涵宇經過大半個月沒找他了,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有。她正心煩著這件事情。

  「身為金總經理的特助,公事私事都要照料周全!」

  他眼底洇出的笑,沁了毒汁,氣得餘思媛臉色一變。

  話至此,她知道在他身上占不到便宜,冷哼一聲,甩臉走人。

  韓東旭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嘴角的笑漸漸收斂。他雖然被小夢拒絕了,但並不代表,他對小夢的事情,置之不理。

  想起金夢,他眼底泛開了落寞的漣漪,這個求而不得的女孩,讓他又愛又疼!

  每個人都會成為生命中的過客。有的人,教會你悲歡離合;有的人,教會你肝腸寸斷;有的人,填補你生活的灰白色彩。

  韓東旭自從那天向金夢訴說了心底話後,便沒有再出現過,但出乎意料的,元壤每天都會出現報導,也不知道他腦子裡哪來那麼多新鮮玩意,一會帶她去滑旱冰,一會帶她去打CS,各種新鮮又好玩的戶外、戶內活動,只有她想不到,沒有他做不到的。

  枯燥的生活有了元壤的陪伴,好比小草有了雨露的滋潤,生活變得豐富多彩,令她每天都過得很充實。努力學習換取而來的,是雕刻手藝和切磨技藝上的純熟,是越來越紮實的基本功。但她的心還是空蕩蕩的,或許是因為有個人切割了一部分,令她的心,已經無法拼湊完整。

  電梯來到金時代大廈頂層。金夢從電梯走出來,一名職員經過,禮貌向她問好,「金小姐,下午好!」

  自從項目競選會後,金時代的職員對她的態度也有莫大的轉變,能在這上班的都是聰明人。見風使舵,看勢頭辦事,這就是赤裸裸的人情冷暖現實版。

  金夢直接走進總經理辦公室,金涵宇見到她,微微皺眉,「敲門是種禮貌,你怎麼總學不會?」

  金夢拉開椅子直接坐下。笑道:「禮貌是對外人,我們還需要那麼客氣嗎?」

  「我一向公私分明,在公司,你得喊我一聲金總經理。」他眸色一冷,提醒道。

  金夢反唇相譏,「這麼說來,你是不是應該叫我一聲金董事長呢?」

  氣氛從一開始的僵硬變得乾冷,好比窗外初冬的寒氣。

  兩人話不投機,令金夢失去耐性,她看了眼時間,「找我來有什麼事?」

  金涵宇從旁邊拿出一份設計圖打開,無論是眼神還是語氣,都帶著一絲質疑,「這些都是你的設計,還是白漾幫你的?」

  提到白漾,金夢連眼底的笑也隱沒了,問道:「白漾不是已經被你逼走了嗎?」

  「逼走他?」金涵宇眼底掂量著暗光,唇角挑起時,多了絲不屑,「你這話什麼意思?我金涵宇還不屑對付一個毫無身份背景的人。」

  「那你為什麼要舉報冤枉他是逃犯?」

  金涵宇對她的話嗤之以鼻,「我舉報?你有什麼證據?我每天要處理公司多少事務,哪有閒心管他這種小人物。」

  金夢眸色壓著一股慍怒,沉聲道:「我們還是談公事吧!」

  金涵宇即時收住了話題,看著設計圖,「你為海外銷售渠道設計的這款系列已經通過董事局的認可,但取材和細節還需要和設計部那邊溝通。你和元壤的關係也要維持好,有元氏幫我們搭橋鋪路,金時代在海外的發展會更順利。這其中利益,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

  她挑眸看向他,眼底淨是鄙夷,幽幽諷刺道:「你這算是賣妹求榮嗎?」

  「我們金家跟元家門當戶對,嫁給元壤才是你最好的選擇。」金涵宇不容置疑道。

  金夢橫眉反駁,「別為你的私心找藉口,我的選擇不用你管。」

  兄妹倆吵得白熱化之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兩人的交談暫且中斷。

  韓東旭拿著一份文件走了進來,看到辦公室里的金夢時,平靜的俊臉起了波瀾,而金夢想起那日的事情,下意識躲開了他的目光,一股尷尬的氣氛。從兩人間流露出來。

  韓東旭收起眼底的低落,將手中的文件交給金涵宇,「這是約克斯公司傳真過來的合作方案,你看一下!」

  金涵宇收起對金夢揣摩的目光,點頭應道:「我看完之後再找你!」

  韓東旭轉身離開前,若有似無地看了金夢一眼。

  待門關上後,金涵宇開門見山向金夢問道:「你和東旭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們剛才的異樣,我可警告你,東旭雖然是我們的朋友,但他的身份配不上你。」

  金涵宇從剛才兩人的異常的眼神中,已經看出端倪。

  「不要把你那利益薰心的思想強加在我身上,我和東旭哥只是兒時的玩伴,我只把他當成哥哥。」

  「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都要提醒你,你的婚姻由不得你胡來。」他態度強勢,必須要她認清這一點。

  金夢很反感利益至上的封建思想,堅決說道:「我未來選擇誰,那是我的權利,我的自由,你有這種閒心管我的事,還不如管好我那所謂的未來大嫂,別讓她出來亂咬人。」

  金涵宇眸色一冷,看來她也知道餘思媛背地裡做的那些手腳,「餘思媛那邊我會盯著,至於你……」

  「我的私事不需要你來干涉,至於這份設計圖,我會跟設計部那邊溝通完善好。」說完,她目光迸濺出剛烈的光焰,和金涵宇對視一番後,轉身離開。

  金涵宇看著儼然關上的門,心裡劃開感慨,她已經不是原來只會跟在他身後嚷著哥哥的小丫頭,現在的她,越來越獨立,越來越成熟,已經越來越不好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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