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你洗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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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製作室內,傅老拿起那顆碧璽原石,渾重開口,「丫頭,再考考你,碧璽切工的概念指的是什麼?」

  「是碧璽的切磨比率精確性和修飾完工後的完美性,碧璽成品的形狀設計,要根據原石的解理、品質、重量,應最大限度保持原石的重量,還要保證碧璽切割後的色彩還原,好的切工能完美展現它的亮度和火彩。」

  正因為如此重要,為了這款成品的完美性,必須找一個切工精湛的師傅親自操刀。

  傅老滿意點頭,拿起鉑金雛形,把問題放於此。「對於鑲嵌類鉑金的標準損耗是多少?」

  「13%,一、鉑金熔點高,避免不了熔金時產生損耗;二、避免不了拋光、打磨等工序損耗;三、燒鑄過程倒膜氧化、車花有碎粒流失,這些都是避免不了的。」

  其實傅老提出的問題,大部分都是書面知識。他雖然嚴格,說話也不中聽,但對於工作的執著和負責,值得她學習。

  傅老把材料放下,戴上眼鏡,「好了,今天就到這吧,你去忙你的,我要琢磨琢磨從何下手。」

  為了給他一個安靜的空間,金夢拿著幾塊鑽石原石。向技術室走去。傅老給她安排了簡單的任務,讓她負責打磨次要部分的鑲鑽。

  姚師傅看她從製作室出來,問道:「怎麼,不跟傅老一起做樣品嗎?」

  金夢拿捏著手中的原石,「傅老習慣一個人安靜製作,不過他給我安排了任務,但在此之前,我還要多實操幾遍。」

  姚師傅略過她手中的鑽石原石,篤定道:「肯定是讓你打磨次要部分的鑽石吧!」

  金夢點頭,「對,不過我擔心自己的技術不過關。」

  「沒事,現在還有時間,我指導你操作訓練。」

  姚師傅戴上純黑手套,拿起那幾塊原石分析道:「項鍊配鑽雖然是配角,但也得足夠閃耀,才能和主配飾相得益彰,反射最大部分的光線,最閃爍最具火采的切割方式,就是明亮式切割方式,所以我們就用此方式實操。」

  金夢明白,拿起鑽石切割筆,旁邊的姚師傅又提醒道:「劃線必須記住要兩個點,一、必須儘量保持最大重量,二、要儘量減少內含物,你先用放大鏡研究鑽胚結構,儘可能沿鑽石的天然紋理方向劃線。」

  金夢聽完姚師傅的話,開始認真劃線,這是一門考究專注力和耐心的技術活,只有沉得住氣,精神高度集中。才能劃出精準的分割線。經過精密測算完成劃線步驟後,就到了重中之重的鋸切部分,這是鑽胚成型的關鍵工序。

  金夢小心翼翼把原石固定在架子上,磨盤快速運轉起來,然她的思緒卻在這一刻稍微游離了一瞬。

  「嘶——」十指生疼,令她迅速回神集中。五指卻在剛才那一霎那被鋒利的磨盤刮傷,她剛才的愣神犯了大忌。

  姚師傅看她五指溢出了血,忙阻止她繼續操作,眉宇凝重深鎖,訓斥道:「切割打磨最忌諱手抖、走神,這些原石都是經過層層把關、篩選才精挑出來的,你這樣不僅傷到自己,還會浪費資源。」

  「抱歉。」金夢懊悔地低下頭。

  「算了,你去包紮吧!」姚師傅擺手讓她離開。

  金夢剛退出技術室去包紮,白漾回來了。

  看到她手上的傷。關切詢問:「手是怎麼傷到的?」

  金夢挫敗地看了眼右手,「剛才不小心被磨盤刮傷,小傷而已,倒是你,剛剛說出去一會,怎麼去了那麼久?」

  白漾沒回答,目光停留在她的手上,「手都傷成這樣,還有心思管我的事,先送你回家吧!」

  金夢拒絕,「不要,我還要訓練。」

  「傷成這樣,你還有自信操作好,這得浪費多少塊原石?」白漾鄙夷瞅著她。

  「我……但傅老已經給我安排了任務,我必須抓緊時間訓練。不能拖後腿!」

  在她再三推辭下,白漾做了個果斷決定,脊樑一彎,直接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突然的懸空令金夢下意識圈住他的脖子,又驚又喜地看著他。

  他的側臉線條流暢完美,抿緊的唇透著堅決,目光冷淡看著前方,強勢、氣魄,他這一刻的行為,激盪了她的心魂。

  金夢低下頭。順從本心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臉蛋發燙,嘴角勾起,微微竊喜。

  怎麼辦,她好像很喜歡這種感覺?

  甜甜的、酸酸的、甚至是帶著一絲驚怯?

  他們踏著暮色回到小洋房時,家裡有飯菜香味,方慶邊說邊解開掛在身上的圍裙,「正巧你們回來了,我家裡有點事,需要回去一趟,今晚就不回來了。」

  金夢心裡留了個底兒,馬上朝書房走去,確定保險箱沒有被打開過,再重新回到客廳。

  雖說方慶是老廠長介紹來的熟人,但防人之心不可無。白漾見她從容走下來。不用多問,也知道一切安全。

  晚餐後,白漾拿著一個藥箱來到金夢房間為她換藥。

  金夢坐在小沙發上,白漾輕輕托著她的右手,熟練給她的傷口消毒。橘黃的燈光如沙如影。把這片兒空間交織得朦朧,以金夢的角度,能看清他刀削般的側臉,還有眼底藏有的認真。

  不知怎的,臉蛋燙了起來。

  這氣氛安靜得讓她想起下午的公主抱。他結實的臂彎,堅硬可靠的胸膛……想著,內心又一次撲騰起來。

  金夢迅速壓制,避免尷尬,她迅速打開話題,「你今天出去,是去哪裡了?」

  白漾包紮的動作沒停下,話音淡涼,「去見金涵宇。」

  「什麼?」金夢一愣,「他找你做什麼?」

  白漾完成了包紮,一邊收拾東西,平靜說道:「他給了一張空白支票讓我填!」

  涉及金錢,再笨的人都明白怎麼回事,金夢偏頭看著他,眼底多了絲欣賞,心裡又淌了蜜意,「你那麼直接告訴我,說明他失敗嘍?」

  「嗯,可以這麼認為。」

  金夢心裡一陣感動,心口被一陣暖意堵滿。「謝謝你,沒有選擇在這時候離開。」

  白漾眼底划過一陣漣漪,表情平淡,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而看了眼被她放在旁側的干發帽,提議道:「我來幫你洗頭吧?」

  金夢有點不敢相信,「你說什麼?」

  「切割打磨師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手,傷口一旦碰水,會拖延癒合的時間,延誤打磨工作。你就真的拖後腿了。」

  金夢覺得他說得言之有理,也不矯情,拿起干發帽就往浴室走去,「那就拜託你了!」

  金夢美滋滋地坐在浴缸邊,看著他放熱水、測水溫、準備洗髮液,不由敞開聯想,他寬厚的大手溫柔地幫她按揉頭皮層,細心詢問她舒不舒服,水溫夠不夠,還有哪裡癢不癢……

  「好了,過來吧!」白漾冷漠的嗓音中斷她的幻想。

  金夢看著他準備就緒,坐了過去,低下頭,剛打算繼續填補畫面,頭皮層刺燙的溫度令她打了個激靈,「白漾,燙……水溫太燙了!」

  白漾略感抱歉,「不好意思,我調低一點。」

  金夢懊惱地瞪了他一眼。

  「現在可以了嗎?」

  「還行吧!」金夢一陣鬱悶。

  但萬萬沒想到,這一次的洗頭體驗,是她這輩子最糟糕的一次。

  「停停,你能輕點嗎?我的頭皮都要被你扯出來了!」

  「冷,水溫太冷了!」

  「呀,我的眼睛……我的耳朵,進水了!」

  「啊……白漾,你到底會不會幫人洗頭,我的衣服上都是洗髮泡!」

  浴室一次又一次傳出金夢齜牙咧嘴的抱怨聲。

  白漾給她擦掉衣領的泡沫後,無視她怨懟的眼神,冷漠道:「洗個頭而已,哪來那麼多要求!」

  金夢美滋滋的幻想,徹底碎成一地泡沫。

  洗完後,她哭喪著小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衣服還有泡沫未清理乾淨,眼睛因為入水發紅,耳朵還有點哐哐的迴響,氣得咬牙切齒,「白漾,下次換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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