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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是皇帝,唯我獨尊把權力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皇帝!

  因為這份貨真價實的震驚反應慢了半拍,導致康熙沒有得到想要的台階,氣的又踹了梁九功一腳,隨後掉頭回翊坤宮。

  自己來的時候烏那希在哭,那些宮人會不會沒勸好她?讓她一直在哭,這麼想著康熙的腳步就不知不覺地越來越快,到了最後,幾乎是小跑的地步了。

  一陣風一樣的刮進了翊坤宮,宮人們都還來不及為皇上被自家主子激怒,憤憤出走的事情而心生惶恐呢,剛才怒極的人現在又回來了。

  康熙推開門,看著那坐在餐桌邊默默流淚的身影,心就跟被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著一樣,又酸又疼,什麼都顧不得的上前去想要抱著人輕哄。

  他來抱,烏那希就躲開,氣憤的說道:「不是說我後宮干政嗎?還回來幹什麼?我就該滾得遠遠的,免得礙了您的眼!」

  康熙接連撲了兩個空之後苦笑著說道:「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

  這話聽得烏那希一愣,康熙眼疾手快的把人抱在懷裡,深吸一口氣,按耐住了訴說自己卑劣之處的難堪,坦誠地說道:「我知道的,我知道戴梓的無辜,我知道南懷仁的故意構陷。」

  康熙摟在懷裡的烏那希還以為對方是故意的打自己個措手不及,正欲掙扎呢,就聽見他這一字一頓的話,當下顧不得旁的,仰著頭滿臉不解的問道:「既然你知道,又為什麼要流放戴梓呢?」

  不解地盯著自己的眼睛實在太乾淨了,像是冬日裡潺潺流動的雪水,清冽乾淨,一瞬間的如同鏡子一般地倒映出了自己所有的醜惡之處。

  康熙伸手蒙住那雙清澈的眼睛,這才像重新找回了勇氣一般的接著說道:「還有許多想要復辟前朝的人藏在暗處,如果只是弓箭,那麼出去時,侍衛們以命相護就能擋住。

  可如果是這小巧的槍,隨時冷不丁的給你來上一槍,那該如何防備?」

  被遮住了眼睛,其他的感官更加靈敏的烏那希聽著對方略帶急促的喘息,茫然又安靜的傾聽著。

  康熙緩了緩之後繼續剖析著自己的心情:「那個□□做工精細,現在不可能大規模的推廣,可烏那希,大清才入關多久,曾經會炸膛的□□就已經做到了如今精巧的模樣,等到之後呢?

  大炮沉重難以攜帶,可□□小小巧巧的揣在懷裡,就是嚴加管制,但只要這□□更新換代的越來越快,總有一天它會成為漢人對上滿人的利器。

  哪怕是馳騁草原的騎兵面對□□和大炮都不占據優勢。」

  烏那希聽著康熙艱難地將自己所有狹隘之處剖析完畢,伸手抱住了他,沒有任何說教只是溫柔的說道:「很辛苦吧?」

  這一句溫柔的話說的康熙鼻頭一酸,怎麼會不辛苦,稚齡登基,其中的驚險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的。

  被死死抱住的烏那希輕輕地拍著他的脊背,不斷地安撫著他,等到他身體重新的放鬆下來,之後才接著慢慢的說道:「可不論是漢人還是滿人都有忠君愛國之輩,都有欺上瞞下之人。

  你要開啟民智,廣開言路,儘量避免貪官污吏的滋生,百姓們日子過得好了,當然不會輕易的受人蠱惑。」

  康熙聽得眉頭一皺:「百姓們懂得太多才容易生事,且開啟民智之事說來容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可不少,不如按部就班,就像這千百年來一樣不好嗎?」

  比起開啟明智,讓百姓們有更多的思考想法,康熙更想要的是這皇位千百年都是愛新覺羅家的。

  在封建社會長大的他或許無法想像有一天人民當家作主,沒有皇帝,但他知道一個樸素的道理,人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當吃飽喝足之後會有更多的訴求。

  烏那希猛然意識到自己是無法說服他的,正是因為他是皇帝,所以才更貪心的想要自己的子孫後代都能享受這份權利。

  既然說服不了那就不用多費口舌,烏那希繞過這個問題回到最初:「無論滿人和漢人,當和大清國以外的人對峙的時候,都會為了保護家國而上戰場的,如此那麼再過多的區分不就顯得很多餘嗎……」

  烏那希苦口婆心的試圖舉例,康熙卻突然冷不丁地問道:「為什麼沒有繼續說服我了呢?明明你是不贊同的!」只要是你,我總會妥協的。

  烏那希聽得一愣,隨後再溫柔不過地說道:「因為玄燁就是玄燁,你有自己的觀念,無論好還是不好,那都是組成你的一部分。」

  康熙笑了,清雋的面龐上帶著寵溺的說道:「好,以後我會努力的把漢人和滿人等同視之!」

  烏那希也毫不猶豫的信了,興奮的蹦了好幾下:「太好了,那麼戴梓呢?」

  沒有被以為他好之名逼迫她妥協的康熙爽快的說道:「我立刻下旨,不流放了!」

  烏那希高興的不行,玉雪精緻的小臉上一片歡愉,康熙望著她,也不知不覺的笑了起來。

  哪怕是現在他也不敢確定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可他相信烏那希,比相信自己更甚。

  一直在等著好消息的太皇太后以一種勝券在握的姿態等到了康熙又回翊坤宮的消息,震驚地站了起來:「怎麼可能,不是說兩個人已經因為戴梓的事情鬧翻了嗎?」

  蘇嫲趕緊上前扶著太皇太后,安慰道:「皇貴妃這才入宮幾年,便壓下一宮舊人成了皇貴妃,必定是極能揣摩皇上心思的,現在把皇上又哄了回去,也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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