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遂人願·沒想到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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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何曦和高湘越躺在一張床上,兩個人自從畢業之後就沒有躺在一張床上說心裡話。

  潯郡的夜晚很安靜,這個季節天氣很好,不冷不熱,窗外的紫荊花開得正盛,銀白色的月光落在紫紅色的花瓣上,映得花朵越發撩人,微風拂過,送來一陣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阿曦……」高湘越平躺著,盯著頂上的天花板。忽然開口。

  「嗯?」見她停頓許久,也沒有說下去,何曦狐疑地應。

  「如果,我說。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一直很信任的人,騙了你,你會怎麼做?」高湘越知道,她遲早會想起過去的事情的,要不然就是她早就想起了,只不過還不確認那些殘酷的記憶到底是不是真的,要不然最近她也不會頻繁地問他們是不是有事情瞞著她。

  「啊。為什麼忽然問這個?」何曦不解,翻了個身面對高湘越,「你……被誰騙了麼?」

  「也沒有,就是一個朋友問我。」

  何曦若有所思:「哦,不是有一個句話說善意的謊言麼?我想在解決這種問題上可以做個參考。」

  高湘越鬆了一口氣:「謝謝你阿曦。」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只要她過得開心就行。

  她又斷斷續續說了些什麼,而當她問何曦,什麼時候結婚時何曦過了很久都沒有回答她,她扭頭才發現身邊的人已經睡著了,淡淡的月光輕柔地灑在她臉上,她熟睡得像一個嬰兒。

  她翻過身去,拿起手機給溫新博發了個微信,告訴他何曦一切都好,才睡覺。

  那天同學聚會,她特意找了個藉口加了溫新博的微信,之後兩個人就聊了何曦那段悲慘的過去。溫新博不放心何曦一個人回老家,怕她回去看到熟悉的景象,或者忽然跟陳誠東來個偶遇發生點什麼,刺激到她,那之前他們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所以,他拜託高湘越陪她走一趟。

  有個人在,總比沒有的強。

  次日清晨一大早,何曦就醒了,她睡得不錯。昨天累了一天也沒有精神欠佳。看到高湘越還沒醒,原本想捉弄她一下,想想又不太忍心,就自己先起來了,打算和母親去菜市場買菜。

  也不知道是不是累過頭了,何曦洗漱完,吃完早飯高湘越還沒醒,因為這邊的菜市場早上的菜最新鮮,何曦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沒有叫醒她,給她留了一條紙條就和何母出門買菜了。

  古龍說過:一個人如果走投無路,心一窄想尋短見,就放他去菜市場。

  這句話看上去有些誇張。不過何曦確實喜歡逛菜市場,尤其是看到那些水靈靈的蔬菜、鮮活的魚蝦、街頭巷尾吆喝的小販、討價還價的買主與賣主,覺得溫暖踏實的同時也能深刻地感受到生命的活力。

  何曦跟在何母后面,挑了一堆新鮮的蔬菜,最後又去買了鱸魚,青頭鴨,打算清蒸和燉湯,最後還去買了壽桃和發糕。

  潯郡給長輩過生日習慣準備壽桃和發糕,一個寓意壽比南山,一個寓意福如東海。

  看著滿滿一筐收穫,何曦興奮得像個孩子,忽然想到家裡沒有一次性盤子裝蛋糕。又跑去小攤買,然而跑了幾家小攤都沒買到,何曦只能讓何母先回家,自己去離菜市場有點距離的超市看看。

  「何老師?」在等公交的片刻,旁邊忽然傳來一個不確定的聲音,何曦不確定對方是不是在叫自己,遲疑了幾秒才扭過頭去。

  對方看清楚了她的容貌後顯得無比興奮,她還沒應答。對方就激動地說:「何老師真的是你呀!」

  何曦有點迷茫,想不起眼前這個看起來像高中生的男孩的名字:「不好意思,你是……」

  對方笑笑,也沒有生氣的意思:「何老師,我是李明,你以前教的學生,嗯……12屆的。」

  「啊,不好意思我記性差了,李明同學。」何曦始終沒想起來,只能硬著頭皮坦白。

  「嘿嘿,正常,老師學生這麼多。怎麼可能記住每個學生。」李明總覺得何曦有點不一樣了,但又說不出來哪裡不一樣,沒聊幾句公交車就來了,何曦上了公交。他看著何曦的身影發了一會呆。

  當年他畢業之後還聽後來的學弟學妹說何曦出事了,離開了人世,那他剛剛看到的是誰?他眼花了麼?

  李明很納悶地甩甩腦袋。沒準還真認錯人了,要不然她怎麼會對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

  「何曦?」何曦拿著幾疊一次餐盤做比較。驀然再次聽到有人叫自己,好奇地扭過頭去,「莫瑜?」似乎今天很適合偶遇,她不敢相信,會在這裡遇見初中畢業之後就沒有見過的老同學。

  「何曦真是你啊!」莫瑜還穿著超市工作人員的制服,因為發胖,笑起來時臉頰的肉都擠到了一起,明顯的法令紋讓她看上去要比何曦老好幾歲。

  她欣喜地朝她走來,拉起她的手噓寒問暖:「我就看著側臉和背影眼熟,沒想到真的是你。」

  「我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你,我們都有十多年沒見面了。」何曦只留了一種一次性餐盤在自己手裡,笑笑說。

  「你著急嗎?我還有十多分鐘下班了。」莫瑜掏出略顯老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說,看樣子是很高興能遇見何曦。

  「還行,我爸今天過生日,過來買點東西。」何曦說,「不過。已經買完了,請你喝點飲料的時間還是有的,我先去結帳,超市旁邊那家飲料店等你。」

  「好的好的。」

  何曦仍然記得當年莫瑜是他們班上成績不錯的學生,但是總有人在傳她和班上某個男生早戀,班主任觀察了好久,發現她成績沒有退步,也就懶得管。後來中考。莫瑜和那個男生原本和她一樣考上了潯郡市內一所不錯的示範高中,但莫瑜最終沒有到學校報到。

  再後來,有人說莫瑜早戀的事情被家長知道了,那個男生也上這所學校,怕他們再這樣下去會影響學習,莫瑜的父母索性就把她帶到了自己工作的省市上學。

  到底事實是什麼,何曦也不清楚,只知道她考上大學的那年莫瑜結婚了,對象不是當年他們班的那個男生。那會又有人說,莫瑜當年並沒有上高中,父母把她帶到廣東工作,之後因為弟弟上學需要錢,早早就把她嫁了。

  看她現在的狀態就可以知道她婚後的生活過得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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