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傾心·他們不理解我,沒有什麼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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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家長怎麼說的?」何曦問。

  「最近一次給家長打電話是放假前一天,說這孩子本來說回家過中秋,可是他們在家等了一天也沒看到孩子回來,再後來電話就打不通了。」

  「就這樣?」憑多年和學生相處的經驗來看,何曦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高中生已經沒有初中生那麼叛逆,一般來說不會很衝動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報警了麼?」

  「報了。」阿南感到很頭大,畫室不像學校,更多時候需要靠學生自己保護自己。要是這孩子真的出了什麼事,家長一定會把過錯算在畫室的頭上。

  「你再問問家長有沒有跟孩子發生爭執之類的,如果不是因為跟家長起衝突。鬧矛盾的話,就只剩下被壞人盯上的可能了。」

  阿南覺得何曦分析得有道理,點點頭,再次撥通了家長的電話。

  好不容易有假期。阿南還想著今天跟小北去寺廟朝拜,正要開車出門,就接到家長的電話,計劃泡湯。不僅如此,還忽然把何曦叫過來,他感到十分抱歉。

  果然不出何曦所料,放假前夕上回雁城市美術高考模擬成績出來了,小姑娘的成績不是特別理想。按照往年的情況來看,要上較好的藝術院校還得加把勁。但畢竟離統考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只要好好練習,還是能把水平提高到另一個層次,考名校是沒有問題的。

  可家長得知孩子的成績,不管三七二十一罵了她一頓,還指責她沒有好好學習,拿著父母的辛苦錢在外面玩。

  何曦理解父母都有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心愿,但他們這種做法顯然是不對的,現在也不是追究是誰的責任的時刻,阿南跟何曦了解情況,詢問了跟她關係不錯的學生,得知她日常常去的地方便趕過去。

  茫茫人海中要找一個人不容易,阿南和何曦分開找了一個多小時,把小姑娘平時常去的地方尋了個遍也沒找到,最後小姑娘的家長也找過來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責怪起彼此來,爸爸責怪媽媽平時跟孩子溝通不夠,媽媽責怪不好好跟女兒說話,一上來就罵。

  阿南和何曦看著他倆,不禁搖搖頭。

  警察詢問情況後,覺得事情不容樂觀,小姑娘很有可能想不開,會去做傻事。這可把家長嚇壞了,哭著求警察幫忙尋找。

  於是,一干人等就開啟了忙碌的搜索模式,溫新博不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期間給何曦打過電話,但她沒接上,溫新博就以為她和高湘越玩得太嗨,沒時間管自己,他不禁一陣哀嘆,沒有何曦的日子好難過。

  尤其是溫宇也在家,他簡直坐立難安,明明已經不是熊孩子了。卻比熊孩子還要討厭,虧得何曦還誇他,也沒見他夸自己。

  溫新博越想越生氣,想開車出門溜達溜達,但又不能把溫宇一個人丟在家裡,柳允和溫父又出門了,說要去過二人世界,今晚的晚餐讓他自己解決。溫新博責怪柳允不厚道,柳允卻沒有生氣,還給他提了個建議,把何曦叫過來,就不會寂寞了。

  他當然想這樣做。可是何曦不接他電話啊。

  他泄氣了一般坐在沙發上,頭髮被他抓得亂糟糟的。

  而何曦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似的,一連打了幾個噴嚏,心想,該不會高湘越在罵自己忽然放她鴿子吧?事發突然,她也沒辦法,只能改天學了新的點心,負荊請罪了。

  阿南和何曦跟著警察去了幾個小姑娘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沒找到,眼看就要天黑了,一點線索都沒有,小姑娘的母親泄氣了一般哭哭啼啼的,不停地責怪小姑娘的父親。

  兩個人默默嘆了口氣,心想,早知道又何必折騰孩子呢?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行,非得一上來就罵,再說了,這孩子成績並不差,模擬試沒考好,沒準是因為狀態沒調整好。

  阿南和何曦忽然抬頭看了一眼對方。下一秒默契地提出:「要不去一下畫材市場看看?」既然他們猜想的地方都找不到,沒準這孩子會在畫材市場,就憑他們都是美術生。

  雁城的畫材市場很多,但東西最齊全的要數石子口畫材市場。兩人上學時就習慣往那邊跑,一買就買一個學期的材料。

  一群人到了畫材市場就開始奮力尋找,何曦拿著小姑娘的照片逐個店鋪詢問,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有店家見過小姑娘,就半小時前的事。

  得知這一消息,找了大半天,已經疲憊不堪的大傢伙,忽然看到了希望,先前緊繃著的臉,終於緩和了一些。

  繞著市場找了一周,最後是何曦在市場外面一條小橋上看到了小姑娘。

  那時候路燈已經亮起,小姑娘站在橋的中間,靜靜地眺望遠方,一動不動。何曦慢慢走近她,輕聲喚她的名字:「欣欣。」

  小姑娘聽到這一呼聲,猛然板直身體,下一秒就想逃跑,虧得何曦反應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厲聲說道:「欣欣,有什麼事情好好說,別躲。」

  然而,小姑娘卻沒能聽進她的話,在她開口的同時也嘶吼:「他們根本就不理解我,沒有什麼好說的……」許是聽到了聲音,小姑娘的母親飛快地往小橋的方向跑來,一邊跑一邊說:「欣欣。媽媽知道錯了……」

  何曦不知道要用什麼詞語來形容那個場面,只是很慶幸同樣是美術生,當年父母並沒有把自己的期望扭曲地強加在她身上。好在,小姑娘沒出事,完好無損地被家長接回了家,還當著何曦和阿南的面承諾以後不會像這次這麼魯莽,也保證多跟孩子溝通。

  回到家,何曦脫了鞋就直接在沙發上躺下,良久,聽到肚子叫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吃晚飯。極不情願地站起來開冰箱覓食,卻看到冰箱空空的,她嘆了口氣,拍拍腦門,才想起來,昨晚在溫新博家吃飯,之後高湘越又約她見面,再後來又為學生的事情煩惱,折騰下來,什麼都忘了。

  實在累得不行,家裡又沒有菜可以做,她索性拿起手機叫外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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