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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藥在入口的剎那便化作一股熱流,陸修淵因為脫力而有些乾涸的經脈與金丹中立即湧入一股精純的靈力。
這時又是兩顆丹藥入口,陸修淵看了眼魔修,一個熟悉的火色靈鳥正在劍陣的配合下時不時給魔修補刀,他唇角微勾放下心來盤膝端坐調息。
然而約莫一刻鐘後,上方忽然傳來一陣巨響,隨後便是一股魔氣震盪下的空氣巨浪,陸修淵和宿之鈺兩人還好,而那些本在劍陣和雲煬的配合下相形見絀的魔修一時不察居然直接被掀飛了出去,飛出靈舟直直朝下墜去。
以他們如今與地面的距離,必然非死即傷。
陸修淵和宿之鈺穩住身形後,立即抬頭朝上看過去。
半空中魔修與凌莫兩人相對而立,身上都帶了傷,相比之下凌莫傷得更重一些,此時這兩人手中各自拿著一個模樣奇特的魔器,方才的巨響就是他們扔出的魔器碰撞發出的動靜。
魔修沙啞的聲音傳來:「小輩,你怎麼能用我魔域的聖器?」
聖器?
陸修淵和宿之鈺兩人相視一眼,原來那模樣奇怪但威力巨大的魔器竟是魔修的聖器。
凌莫剛才扔出去的以及他手中正拿著的聖器乃是他們從陸河身上搜來,也只有三顆罷了。
但看對面魔修的模樣,似乎對此很是忌憚。
出乎意料的是,魔修雖然忌憚,但下一刻卻仍然舉起了手中的聖器,凌莫見狀亦然。
下方的甲板上,陸修淵看著這一幕不知為何心突然重重跳了下,一種極其不妙的預兆油然而生,來不及細思,他一手立即握住了無敵劍,另一手中也握住了之前收起的玉瓶,打開玉瓶往口中送入。
這時,上方兩人同時扔出了手中的聖器,但那魔修卻在扔出聖器的瞬間又舉起魔器,身影迅速朝陸修淵而來,凌莫被聖器相撞的氣浪擋住不能趕過來。
與此同時,陸修淵丹藥入口,身上氣息迅速攀升,在達到頂點的那一刻他手中的無敵劍立即揮出。
「錚!」
劇烈的金屬碰撞聲傳來,陸修淵眼神凌厲,反手凝聚全身靈力直接施展出無情劍最強的一招,一招之後氣息驟降,短時間再次耗盡靈力後經脈中也隱隱出現細小的傷痕,他悶哼一聲,唇邊溢出抹鮮血。
而那一道劍招徑直撞斷了魔修手中的魔器,在他驟縮的瞳孔中,劍光划過眼眸,魔修整個人立即倒飛出去,劍光余勢不減在靈舟上劃出一道裂痕。
飽經摧殘的靈舟已然支撐不住,陸修淵倒下的前一刻看到一抹火紅之色朝他飛來,隨後便陷入了昏暗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隱約之中,陸修淵仿佛看到了一輪巨大的天盤,仿佛可支撐天地,天盤身側雲捲雲舒,周而復始。
直到某一時刻,原本勻速轉動的天盤忽而滯澀了一剎那,這個變故轉瞬即逝,幾乎沒有人察覺。
「………唯一變數,亦是您的一線生機。」
***
陸修淵忽地睜開雙眼,眸中含著些若有所思,如果他沒聽錯的話,夢中那道聲音正是司星盤分體的聲音,與司星盤對話的那人或許就是轉生前的他自己。
而那個所謂的「變數」,指的是宿之鈺?
若真是如此,之鈺的真實身世是什麼……
思緒迴轉後,陸修淵這才發現他似乎還是在靈舟上的某個房間內,身下是柔軟的床榻。
他忽地記起陷入昏迷前的最後一幕,目光一頓立即坐起身來,然而下一刻便又倏然鬆了口氣,目光落在房間另一側盤膝端坐的身影上。
正是安靜修煉中的宿之鈺。
陸修淵唇邊含著抹淺淡的笑,靜靜看著宿之鈺,神情放鬆。
看這情況,雖不知魔修最後如何,但應當是無慮。
許是他的視線愈發熾熱,原本安靜修煉的人眉心一皺忽然睜開了雙眼,然後便撞進了陸修淵略微幽深的瞳眸中。
沒等陸修淵開口,宿之鈺便跟一陣風兒似的閃過來,有些驚喜又刻意稍顯克制地哼了聲道:「終於醒了。」
陸修淵對他偶爾的彆扭習以為常,伸手環上他的腰,「之鈺,我好想你。」
宿之鈺臉色微紅,身體略僵硬,良久後低聲說:「你昏睡了整整三天……」
「三天?」陸修淵倒是沒想到他居然昏睡了這麼久,他問道:「那天後來發生了什麼?」
看他們所在的這個房間,似乎並不是之前的靈舟?
宿之鈺解釋道:「陸家的靈舟險些被你一劍砍成兩半,自然不能再用,幸好魔修的那個靈舟還能用。」
聞言,陸修淵恍然明白,這個靈舟是魔修的靈舟。
隨後就聽宿之鈺繼續說:「但那個魔修受了你全力的一劍卻只是受了傷,所幸這個時候掌門及時趕來……」
「師尊也來了?」陸修淵有些驚詫道。
宿之鈺點頭:「掌門知道魔修可能要對我們動手,但他也被魔尊攔住,因此只來得及發出一道傳音。」
這個魔尊,並非召喚而來的那個,而是魔修中選出的實力最強者,沒想到魔修這次為了抓他,竟然出動了魔尊。
陸修淵:「師尊和魔尊……」
「魔尊受傷逃走,掌門才及時趕來。」宿之鈺頓了下,看著陸修淵道:「我聽掌門說,魔尊的實力似乎有所下降,不知是何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