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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淵說:「司星盤分體一直在你身上。」
當初在絕靈之地見到宿之鈺的胎記時,他便覺得那圖案有些奇特,但從宿之鈺口中聽說是他自出生以來就有的胎記之後,便放下了這絲奇異感。
直到聽司星盤說它還有個分體時,他才驀地想起宿之鈺的胎記不正是個灰色的圓盤模樣,因此便多留了份心。
先前宿之鈺胎記突然發燙,他就心有所覺,司星盤分體要出來了。
然而讓他也沒想到的是,司星盤分體居然會與「劇情」有關,而且在司星盤分體沒有明說的「某些原因」中,他未來為何會神魂俱滅,宿之鈺為何是他的一線生機……
這些問題尚且不得而知。
陸修淵思緒迴轉,將這些事暫時壓在心底,開口道:「分體說,可幫我找回當初與你相識的那段記憶。」
宿之鈺尚且震驚於他的胎記竟然就是司星盤分體,還沒平復情緒就又被陸修淵丟了一道驚雷,司星盤分體可以幫陸修淵找回記憶?
他立即問:「如何找回?」
話音剛落,他手臂上的胎記忽而一閃,下一刻司星盤虛影出現在兩人眼前。
「請主人躺到小主人身側。」
陸修淵微微頷首,宿之鈺則眼含驚奇問虛影:「你一直在我的胎記里?」
「回小主人,我就是胎記。」
他們交談間,陸修淵已經坐上冰玉床,他和宿之鈺在虛影的指揮下並排躺著,冰玉床不大不小,躺下他們二人剛好。
陸修淵將手覆在宿之鈺有胎記的那個手腕上,一股灼熱從手腕處傳至他的掌心。
冰玉床上的兩人闔上雙目,呼吸漸漸平緩,床尾一面巨大的圓盤虛影散發著柔柔白光。
***
樹木高大挺拔的密林中始終有些陰暗,偶爾還彌散起淡淡的霧氣,霧氣乃是由五個顏色各異的泉中氤氳而來。
死亡時一瞬間的劇痛慘烈仿佛還殘存於身體上,腦子昏昏沉沉地仿佛置身於水中,濕冷入骨。
早在被測出特殊能力的那一刻起,陸修淵就預料到他會有這一天……
……
……
「?」不對勁……
陸修淵緩緩睜開眼,入目是有些陰暗的樹林,樹木是沒見過的種類,高大而繁茂。
他抬手在眼前晃了晃,泛著淡金光芒的水滴順著掌心滑落下來,反射出晶瑩的光……
這隻手……
陸修淵漸漸清醒,一手支撐著坐了起來,才發現他此時一半身體正浸泡在水中,濕冷的感覺正是由此而來。
他垂眸眼神淡淡地看著自己的手腳,發現並不是他的錯覺,他不知為何變成了年幼的模樣,還穿著一身古人的服飾。
第一反應,他以為這是一個陷阱,隨即又否認掉。
他見過幾乎所有的異能種類,卻不曾有哪種異能能如此神奇將人變小,再者,死前的一幕尚且清晰地印在他腦海中。
所以是,時空穿越?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輕輕的腳步聲,陸修淵下意識判斷出來人應當年齡不大,隨後反應過來他此時很可能已經穿越,又何須再做這些事情?
許是死過一次,理智告訴陸修淵他應該躲起來暗中觀察,但實際上他一動也沒動,就這麼坐在水中微微轉過了頭。
略顯淡漠的眼神投向了不遠處走來的小小少年,少年看起來比他現在的身體年歲還要小,身上穿著的緋紅衣裳襯得整個人靈氣十足,此時正驚訝地看著他。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化靈泉?」
陸修淵沉默不語,而少年已經邁著小步子快步走近,好奇地打量著他。
「你也是偷了玉牌跑進來的嗎?」
偷了玉牌?陸修淵心中微動,難道這裡是需要某種令牌才能進來的地方……
於是他毫不心虛的點了點頭。
果然在他點頭之後,少年眼中一亮像是找到了同道中人一般。
「你是哪個峰頭的啊?」
「你怎麼坐在化靈泉里,祖父說化靈泉對我們沒用……」
「你叫什麼呀?」
「我叫……雲城。」陸修淵從他的問題中隱約聽出了一些信息,告知了自己的名字後也問了下對方的名字。
「我叫宿之鈺。」
宿之鈺看他坐在水中,似乎有些好奇:「化靈泉里舒服嗎?」
陸修淵搖了搖頭,心中想著,原來他躺著的地方叫化靈泉,泉水不知為何是淡淡的金色,但泡在其中並不舒服,反而不停地有冷意順著泉水竄入體內。
他起身從化靈泉中走出來,淡金的水滴不斷從衣擺上滑落回歸化靈泉中。
衣服濕漉漉地黏在身上,陸修淵卻沒多在意,但是他明明才醒來沒多久,卻又覺得困倦起來,於是隨意尋了棵樹背靠在樹身上就要閉上雙眼。
宿之鈺眼睛跟著他晃來晃去,看他坐下後也跟過來坐下看著他。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哪個峰頭的?」
「你現在是要睡覺嗎……」
「……」
陸修淵聽著耳邊不停響起的聲音,眉心皺了皺猛地睜開眼,看著小嘴不停張合的宿之鈺,他實在太睏倦了,索性一把將眼前的少年抱在懷裡當個抱枕抱著,重新閉上了眼。
「別吵。」
少年身體溫溫熱熱的,對在水中泡了許久渾身發冷的陸修淵來說十分舒適,他不禁將人抱得更緊了些,思緒漸漸沉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