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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屬領了命令就離開前去尋找相燕,而風燭終於帶著下屬來到於卿房間的門口。

  只是才站在門口,對立面的畫面就略有興致地挑起眉頭。

  「於小姐,一日不見,你倒是過得痛快。」風燭相當敷衍找了句客套話。

  只見房間內到處倒著兩具軀體,而故事的女主角站在房間的中心,手中拿著一把帶血的槍。

  顧家的雙生子同樣站在房間內精緻的面容因為沾染了鮮血而顯得過分癲狂。

  站在中心的黑髮女性抬頭,風燭的視線立刻與她撞上。

  不由得,心臟猛然收縮,像是被什麼狠狠地撞擊,下一秒又膨脹至整個胸腔,然後從縫隙中滲漏出鮮紅的血。

  風燭的臉上完全不受控制露出了笑容,是一個狂喜到足以扭曲五官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於卿,你真的有意思啊!怪不得班渡說要讓你活下去!」

  「哈哈哈哈!也是,像你這樣的人,要是死了那就是暴殄天物!」

  銀髮青年笑道肩膀顫抖,連槍都差點掉在地上,被他的食指虛勾著,搖搖晃晃。

  於卿面無表情,連與他們多說一個字的力氣都沒有。

  疼痛卷席了整個大腦,如同尖銳的到直接扎進太陽穴,然後將大腦裡面所有的東西攪動。

  劇烈的疼痛令胃部抽搐,手指甚至開始痙攣,握著槍的手根本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平穩。

  一幕幕的畫面從腦海中飛速閃過,仿佛將她的靈魂拋開來,把裡面的所有東西血淋漓地扯出來,然後放在眼前過一遍。

  她想起來了,終於將這個世界的所有記憶想起來了。

  從有意識開始的那一刻起,就意識到了自己與這個世界的格格不入。

  她將生命看成了世界上最高等級的禮讚,卻被周圍的所有人棄之如履。她將日常中微小的花草記錄,卻成為了最孤獨奇怪的人。

  哪怕是將善意始於給他人,也被按上了「施捨」的名號。

  在她看來,周圍的一切都是荒誕畸形且奇怪的。而在這個世界看來,她才是那個最形單影隻的。

  曾經掙扎過嗎?有的,一直都有。

  從沒有向旁人屈服過,甚至想要通過善意將自己的想法傳達給他人。

  可是無論她多麼努力,沉重的心緒都像是巨大的岩石將她的肩膀壓制,將她的所有思想都禁錮在只有三寸的光斑中,再也不能移動。

  她終於知道,自己失憶的第一天,前往咖啡廳的目的是什麼了。

  她想要告訴班渡,書店在以後會關閉。她會離開這裡,離開這個世界。

  在處理好班渡後,她會和衛鶴安道別。

  所以最開始,她就沒有打算在這個世界待下去。

  而後她失憶了,在失憶期間認識了相燕以及新時。

  相燕是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認真對待著身邊所有的事物,就算是一片小小的落葉,也會被他記錄下剎那的美麗。

  新時總說自己是病人,然其過分追求的浪漫將他的靈魂洗滌成最純淨的稚童,追逐的月亮成為他最崇高的理想。

  新時已經離開了,那麼相燕呢?

  於卿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想到的只有相燕。

  他該怎麼辦?他說和她交朋友是很幸運的事情,總是在為她感到高興。

  所以,她要是離開了,相燕該怎麼辦?

  會很傷心的吧。

  扳機被扣下,於卿猶豫了。

  「姐姐,不可以哦。」相同樣貌的雙生子面無表情,精緻的面容令他們看起來像是冰冷的玩偶。

  顧言左帶著厭惡的視線望向地面上閉目的尚久,「是這個傢伙蠱惑的姐姐吧?」

  「一定是吧。這個不知所謂的野種,剛才對姐姐做了噁心的事情。我們已經把他殺掉了,姐姐根本不用這樣偏激的。」顧言右附和道。

  他們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於卿的身上,準確來說是被於卿舉在太陽穴邊的槍,「更何況,姐姐是我們的,就算是死,也要經過我們的同意才行。」佚䅿

  「姐姐永遠都是我們的姐姐,絕對不可以輕易死掉。」

  雙子的話語將於卿拉回了現實。

  她的目光逐漸聚焦,終於將眼前被血染紅的房間看清楚了。

  是了,剛才雙子進入房間後,就把尚久殺了。

  她當時因為段此珩的當面死亡,隱藏起來的記憶一次性湧入大腦,所以根本不記得自己本能地做了什麼。

  「好啦,死不死的不要說的那麼難聽嘛。」風燭笑夠了之後就一直安靜著沒說話,這回終於吭聲了。

  他朝於卿昂起下巴,「於小姐,不要那麼著急求死,我這裡還有一個人呢。」

  下屬將人壓過來,正是相燕!

  於卿一愣,嘴巴微張,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於卿小姐!」相燕匆忙喊道。

  風燭笑容緩和了些,「就在剛才,班渡閣下拜託我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希望於小姐能夠一直活下去。」

  「我認為不是多麼難的事情。」他舉起槍口對準相燕的後腦勺,「從現在開始,於小姐與這個蠢貨的性命綁定如何?」

  相燕同樣愣住了,而後低下腦袋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於卿的面色開始蒼白,憤怒則是在胸腔中升起。

  「如果我死了,他也會跟著我一起死,對嗎?」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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