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話音落下,又是一片譁然。

  然而,更令他們震驚的還在後頭。

  藺青:「稟奏陛下,經臣探查,這處宅院的主人,是當今攝政王的世子與世子妃。此事事關重大,臣不敢私自做主,便只按照皇后娘娘與孫太醫臨行前囑託過的防疫法子,將他們都關在了宅院裡,任何人禁止進出。」

  一番話里涵蓋的信息實在多。

  先是攝政王的世子和世子妃如何去的淮南疫區,再是他們夫婦二人到了淮南為何要拿著病人的衣物往酒樓里投毒?

  皇后娘娘臨行前的囑託?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娘娘不是被打入冷宮個把來月嗎?此事可是人盡皆知。

  在座大臣們,哪怕都是朝堂之中修煉成精的狐狸,也被震驚的沒了言語。

  攝政王抿緊了唇,雖面上沒有太多情緒,但垂在身側的手已經狠狠攥成了拳。

  白顏淵更是難以置信地朝攝政王望著,眼裡全是悲憤。

  只有坐在首位、一身明黃衣衫的少年,眉宇之間依舊是絲毫不亂的淡然。

  錢大人悄悄戳戳鄭大人:「看白老狐狸。」

  鄭大人朝對方瞥了一眼,又收了目光:「世子夫婦二人一同禁足在宅院,染上瘟疫是遲早的事,說不定唯一的嫡女就這麼折在淮南了。」

  「嘖嘖嘖,就看咱們小陛下怎麼想了。」

  「陛下想讓她活也不是不能,但世子妃要是沒了,皇后娘娘名也正了言也順了,說句背良心的,這是正好的事。你看白相敢在陛下面前求情嗎?他求不著咱們陛下。」

  「不過,就算求了也活不成。意圖往城中投瘟疫的毒,就這一條罪狀都夠砍頭的了。」

  兩位老人家躲在角落裡用手箍著對方的耳朵用氣音說話,窸窸窣窣和老鼠似的。段長川雖聽不見具體內容,但光聽語氣也知道:這兩人有幸災樂禍的嫌疑。

  但無傷大雅。

  因為他也很幸災樂禍。

  惡人自嘗了惡果,實在讓人痛快。

  他一邊聽著藺青的闡述,一邊安靜觀賞攝政王與白相的表情。

  等到青年將世子下屬自述的證詞呈給所有人看,他才在眾臣震驚的唏噓聲中緩緩開口:「世子夫婦秘密前往淮南,命下屬搜羅染了疫病之人的衣物,四處投毒,叔王對此可有什麼話要說?」

  對方不語。

  少年就兀自說下去:「叔王沒有話說,朕這莊子裡倒是有一人,有話可說。」說完轉頭看向身側:「傳吧。」

  長樂立刻會意地起身,朝外通傳:「傳郡主侍女木歌,前來覲見!」

  沒多時,換了一身衣裳的木歌就匆匆地上了殿。白素勒令尚衣局給她備了身華麗衣服,完全如段長川所說:好吃好喝好穿地伺候。

  所以這會兒她一進殿,就先心虛地看了攝政王一眼,之後才看向段長川。

  「奴參見陛下。」

  「起來吧。如今六部眾臣都在,上回同朕說過的話,再從頭到尾說一遍。」

  木歌就斷斷續續地把自己所見所聞都說了出來。

  配合著她偷來的那些書信,把所有人都看到震撼,甚至已經有人的腿都開始發抖。

  在座六部重臣,有白相一黨也有攝政王一黨。如今擺明就是雙方犯錯,皇帝將他們聚集殿內問審,誰不戰戰兢兢?

  更何況,這可是欺君罔上、滿門抄斬的罪啊……

  也有膽子大的,暗暗朝這兩位大人身上瞄,心裡悄悄地盤算:難道……真到了要反的時候?

  「從淮南饑荒再到後來的萬屍坑,朕拔除了多少官員,叔王可有數過?這些人吐出過什麼,叔王可知道?單朕事先已經知曉的,其中就有一般是叔王門下之人!你口口聲聲說為了百姓,一聲聲數著自己立下的功勳,這便是叔王立下的功勳嗎!」

  坐在首位的少年,將手上茶盞啪一聲摔到攝政王面前。

  霎時間,熱水與瓷片四散,攝政王的臉上被燙出一道道的紅痕。

  「朕以為是叔王老眼昏花,識人不清!朕給過你機會了,段靖安!你又是如何待朕?又是如何待這天下萬民的!你與先帝同出一父,皇爺爺的教誨,這些年都被你混著權勢,全給吃下去了吧!」

  少年字字鏗鏘,說到氣急之處,連唇色都開始泛白。

  「我大桐的江山,有你執掌這十餘載,是萬民的不幸!來人!御林軍同統領何在?將誠王給朕帶下去,打入天牢,任何人不得見面!」

  頓時,御林軍紛紛衝進殿內,將攝政王團團圍住。

  這一次,他終於說話了。

  開口便先是一聲諷刺的笑:「僅憑一個侍女所言,陛下便定了本王的罪,陛下此舉是否有所不妥?這信函之中即便沒有提及白相,陛下難道就不懷疑他?一同去往淮南的,其中可有他的女兒。還是,陛下只是想藉此由頭將本王剷除,好名正言順地掃除本王這一障礙,好在皇位上坐的更穩?陛下如此,就不怕堵不住百姓悠悠之口嗎?史上最快的瘟疫,若要治理起來也要半年以上,陛下一個月就將瘟疫徹底控制,本王也要思慮一番,這瘟疫究竟是因為萬屍坑,還是人為之嫌了。」

  頭頂一盆的髒水,竟然還能朝著段長川反潑回來。

  段長川幾乎被氣笑:「淮南疫情是真是假,淮南的百姓自會明辨。但有一點朕甚是同意,單憑一個侍女之詞、單憑世子夫婦在淮南城內所作所為,單憑世子下屬提的供詞,確實都不夠可信。」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