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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長川牽了岫岫出來,一路走到騎馬場。
一襲騎馬裝的少女,正好跑完一圈,拉著韁繩過來。
「陛下您來啦!我看軍中的騎兵可以邊騎馬邊射箭,我舅舅說,要先學會以腿控制馬腹,才能練那功夫。可惜我力氣太小了,一直學不會。舅舅說陛下14歲就能做到了,能不能讓沁雪觀摩觀摩?」
少年翻身上馬,朝侍衛伸手。
後者連忙將弓箭雙手呈上。
雙腿往馬腹上一夾,高喊一聲:「駕!」
頓時,馬蹄揚塵,朝著馬場正中跑去。
正是卯時之初,東方已露出魚肚白,少年一襲繡金緞衣,像是全身都鍍了光。
路過箭靶的瞬間,抽了身後的箭,彎弓搭箭一氣呵成,下一秒,靶心上已然插上一支穩穩的箭。
周圍叫好聲一片。
白素打著哈欠過來,剛好看見少年揚弓坐在馬上,臉上帶著驕矜的笑。
而身騎白馬的姑娘,正揚著馬鞭朝他奔去。
「陛下好身手!」
「比軍中男兒略遜色的。」
「這話從哪處來的!陛下可與侍衛們比試過?沁雪看著,陛下遠勝軍中男兒。孰高孰低,拉出來比一比就知道!」
少年發出一聲氣音的笑:「朕十四歲那年就打遍盛京無敵手了,朕若是四歲就拉著他們比試,這年紀還能提早十年。」
女孩一怔,後清脆的笑聲就傳遍了整個訓練場。
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登對的刺眼。
嘖,有人娶了皇后,還能在外面拈花惹草。
有人隻身穿越,默默等著失偶症發作,然後等死。
白素穿來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覺得被刺痛。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有老婆的,她老婆並不是這裡的少年天子段長川,而是在另一個時空里的Omega,一個因商業聯姻同她綁在一起,但又無比依賴著她的Omega。
可看到少年如今和別的女孩走得如此近,還笑得那麼開心,才發現……她根本沒自己想像中的灑脫。
很嫉妒,也很難受。
有種屬於自己的人,被別人搶了的感覺。
【這Alpha該死的占有欲。】
白素摸摸後頸已經開始分泌信息素的腺體,回身準備離開,眼不見心不煩。
聽見旁側響起一句不屑的:「一隻雞不管披上多好看多衣裳、供上多高的位置,終究還是一隻雞,她永遠也變不成鳳凰,也沒有人會把她當成鳳凰。」
轉頭,看見一個身穿丫鬟服制的婢女。
正揚著嘴角,輕蔑地看著她。
白素:……
這是傳說中的?
白素的第一反應是:就算是宮斗,好歹也來個妃子或者大家小姐之類的,為什麼一個丫鬟會想和皇后宮斗啊?
第二反應是:段長川都被攝政王控制成那樣了,都不知道能在這皇位上坐多久,竟然也有人這麼不要命地往上撲?
「你這麼酸,該不會是皇上的侍寢宮女吧?」她脫口而出。
說完連自己都愣住。
她一穿過來就已經坐到了喜轎上,而段長川又是初次娶親,她就一直覺得對方在以前的十八年裡,應該沒有女人。
今日才記起,這個時代的帝王、皇子,基本從十多歲就開始與宮女同房了。
而段長川,今年十八歲。
原本打算刺別人一下子的白素:……
可能這就是傷敵一千,自損三萬吧。
作者有話說:
是誰在醋,我不說
註:山上朝來雲出岫,隨風一去未曾回。
——《浣溪沙·賦清虛》辛棄疾
第10章 眾里尋他(2)
段長川帶著岫岫跑了幾圈,已經出了一身汗。看天色不早,漸漸停了下來。
指尖輕輕摸著岫岫的鬃毛,馬兒就開心地甩甩尾巴,發出淺淺的噴息聲。
段沁雪將馬驅來,說:「早在軍中便有聽過陛下一些傳聞,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待我到了軍中,定要好好同他們吹噓一番。」
少年睫毛微閃,後彎起眉眼笑笑,說:「朕都未出過宮,軍中竟有朕的傳聞嗎?你可不要誆騙朕。」
女孩雙手叉腰:「我段沁雪才不是溜須拍馬之流,沁雪聽見什麼、看見了什麼,就說什麼。陛下若是不信,我舅舅回京述職還未走,大可以假裝我的朋友過去打探!」
習慣了宮裡的曲意逢迎,段長川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直爽的人。
尤其這人還是攝政王段靖安的女兒……
他望著年方十五歲的小姑娘,有一瞬的晃神。
頓了許久,才緩緩地說:「不必,朕信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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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三刻,段長川同段沁雪告別,讓人牽了岫岫回去,便回了明聖殿裡用早膳。
走到門口,日頭已經高起,他回頭問長樂:「皇后可醒了?」
小太監立刻恭謹地彎身:「聽時春說,皇后娘娘寅時過半就醒了,還去過一趟騎射場,但是又回了……好像是和木歌姑娘起了些爭執。」
段長川腳下步子一頓:「木歌……?她和木歌起什麼爭執?」
其實他更想問:木歌人還好嗎,有沒有事。畢竟她對上的,是進宮第二天就把皇家博弈的棋盤給掀翻的主兒。
長樂:「回陛下,具體奴才也不太清楚。奴才也是看見木歌姑娘在抹眼淚,才打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