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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個時候反將了一軍。

  明楹耳後的緋意迅速的蔓延了上來,半晌了才低聲喚他的名字:「……傅懷硯!」

  大概是怕被旁人聽到, 所以聲音不大, 只是也能聽出來, 多半是當真氣惱了。

  傅懷硯看她現在的樣子, 實在是像一隻被人踩到毛茸茸尾巴的狸奴,張牙舞爪地豎起爪子, 濕漉漉的眼睛就這麼盯著旁人。

  他有點想繼續逗下去,又怕把人惹惱了要哄許久,此時在兩種後果之中思忖了一下。

  傅懷硯想了片刻, 抬手捏了捏明楹的臉側,揭過了這個話題,「好了。今日來明氏有沒有受到委屈?」

  真的要說委屈, 其實也談不上。

  明楹的臉側被他壓在手下。

  其實今日前來明氏的時候, 她的確也想過明德元並不會輕易將父親的舊物給自己, 但卻並沒有想到,明氏為了昧下那些東西,自己只是剛剛說了來意的時候,張氏就瞬間變了面色。

  她知曉鳥為食亡,只是這樣的行徑,實在是有些太過無恥。

  明楹方才那點兒蕪雜的情緒又湧上來,她垂了垂眼瞼,小聲道:「其實皇兄在身邊,我並不會覺得委屈,只是……」

  她在這裡頓住。

  明崢從前在明氏是天之驕子,是人人都要巴結的對象,是眾人目光之中的焦點,而他為人親和耿介,凡是旁人所求,力所能及的大多都不會推辭,可即便是這樣,卻也都在他逝去之後很快地煙消雲散。

  雪中送炭難,明楹也明白,所以這些人落井下石的行徑,她也只會覺得厭惡,可若是父親還在的話,只怕難免會很傷心。

  庭前梨花樹是父親距離身死的前兩年所親手栽種,若是後來並沒有被旁人砍掉的話,現今應該也已經亭亭如蓋。

  其實這些,也只是細枝末節,若是不刻意想起來的時候,並不會在意到,就像是一根細微的刺,平日裡相安無事,被碰到了才突然有了煙燻火燎一般的痛感。

  大概是被偏愛的時候,從前受到的那些委屈,都會在這個時候纖毫畢現的湧現出來。

  從前她不說,只是因為覺得沒有人在意。

  傅懷硯低眼看了看她,隨後手指微微抬起,川柏在幾瞬之間就突然出現,躬身向傅懷硯行禮:「陛下。」

  傅懷硯道:「今日對明氏的處罰有些輕了。」

  二十萬兩還輕?

  川柏面上也閃過一絲詫色,他的目光下意識地轉向明楹,隨後很快就懂了傅懷硯的意思,「屬下知曉。」

  世家大族之中哪有什麼查不出來東西的,不過是想不想查的問題。

  川柏說完這句話以後,就連片刻都沒有在這裡多留,瞬身就離開了。

  他跟隨傅懷硯多年,做事極為有分寸,現在該怎麼處理明氏,也已經大概知曉了。

  讓公主受了委屈,按照陛下的性子,必然不可能就只是這麼隨隨便便地揭了過去。

  只怕是不免牢獄之災。

  川柏走後,傅懷硯垂著眼瞼,突然開口。

  「其實,孤有些時候會後悔。」他頓了頓,「只年長你數歲。」

  明楹有點兒沒明白他此時的話,抬起眼看他。

  「為年歲所囿,沒辦法從始至終護你周全,那時候尚且並未手握大權的時候一直在想,倘若年長你十數歲的話也好,大概就可以一直護著你,不必受到這麼多委屈了。」

  「後來又想,年長你這麼多的話,那時候年老色衰,未必能討得杳杳歡心。」

  他現在又很像是在哄人,明楹失笑,方才因為明氏而升起來的感觸煙消雲散,剛準備踮腳吻一下他的下頷的時候,然後就聽到傅懷硯側身在她耳際又道:「況且,年紀大了,精力也不好。」

  ……

  邊關。

  時逢初冬,匈奴騷擾侵襲不斷,整個邊關軍都奔波於敵軍之中,疲於奔命,精疲力竭。

  匈奴這位新王很喜歡用騷擾的手段,一點一點地消磨對手的志氣,打持久戰,相比於從前的較量之中,今年的匈奴要格外難纏一些。

  匈奴將士多數生得高大強壯,應對起來原本就困難,現在運籌帷幄的人也很會用兵,是以更是打擊將士們的志氣。

  半月以來了,都是這般。

  偏偏邊關將士還是守城的那方,因為不知匈奴的真正目的,也不知道他們集中兵力到底在哪,所以連以攻為守都做不到,整個軍中上下都爭紛不斷,這段時日以來大家心中都打得不爽利,爭紛不斷。

  今日霍離征正在擦拭著自己的劍時,就聽到外面有小將士來報,說是軍中又有人打起來了。

  說不得就是有人意見相左,現在又正是心煩意亂之際,三言兩語不合的話,的確就很容易起摩擦,吵吵嚷嚷,好勇鬥狠,這段時日匈奴在消磨他們的志氣,大概就是想看到這幅局面。

  從前這是那些匈奴人最厭惡的行徑,鄴朝將士用這種方式,被匈奴人嗤笑為懦夫與孬種,他們向來喜好大刀闊斧,不喜迂迴與彎彎繞繞,而現在用起這樣的手段,加上匈奴將士的體格一般也要更為強壯一些,兩相加持,此刻占上風也是尋常。

  正是因為每個人心中都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才難免更為煩躁。

  霍離征擦拭著自己的劍,只道:「由著他們。打完之後,兩個人各領一套軍法。」

  報訊的將士遲疑了一下,然後才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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