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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才不過是申時,甚至還沒有到晚膳的時候,說是歇下,也不過是好聽點的說辭而已。

  都能瞧得出來,只不過是不想讓她進去。

  潁川是明氏的地盤,就連藉口都這樣敷衍,也不過是瞧在明楹無權無勢,無人撐腰罷了。

  明楹站在原地沒走,只笑著問道:「我乃明氏嫡女,今日回到祖宅,何曾應當被當做是客?先帝尚且在時,我就已經認回明氏,在明氏宗譜之上,回到明氏自當無需通秉,只是因為我年久並未歸家,所以還是想著禮數周全些好。而現在大夫人卻稱病將我拒之門外……還是說,今日大夫人將我當成是客,是想抗旨不尊?」

  這件事說出來,名頭實在是有些不得了,小廝也沒想到這位在宮中低微待了這麼多年的四小姐,居然這般能言善辯。

  他擦了擦面上並不存在的汗,囁嚅了一下,「這……」

  明楹見他答不上來,輕聲細語地接道:「明氏大夫人,我理應喚作一聲伯婆,伯婆畢竟年歲已高,若是當真身子不爽利,不便見人,也是人之常情,只是畢竟今日事關皇室威嚴,還望伯婆能體諒一二。」

  小廝這話哪裡敢反駁,連連應是,半晌了才讓明楹站在原地片刻,容他再與大夫人說道說道。

  明楹笑著應是。

  小廝一路疾行趕到前廳,將方才明楹說的話又複述給了正坐在廳中的明氏大夫人。

  張氏聽完以後面色有些難看,明楹這幾頂帽子扣下來,她現在稱病不出,就是苛責族內小輩,又是蔑視禮法,抗旨不遵。

  她撫了撫頭上的祖母綠瑪瑙石抹額,冷哼了一聲,只對那個小廝道:「想來是因為在京中待不下去了,也是,得罪了新帝,為他所厭惡,哪裡還能有什麼活路,以為把她送到宮中就能妥當些,沒想到在哪裡都能惹出事來,若是留在明氏,說不得就是禍害了整個族中。這麼個給家中蒙羞的,現在還舔著臉到明氏來。」

  主子間的事情,小廝也不敢隨意插嘴,就只是點頭應是。

  現在人都在門前了,又是這麼說了,明氏畢竟也是名門,不能平白讓人來看了笑話。

  張氏讓身邊的丫鬟倒茶,面色冷淡地飲了一口,「估計就是上門來打秋風的,也罷,哪家沒有什麼窮親戚,且讓她進來吧。」

  小廝得令離去,不多時,就領著明楹與傅懷硯前來。

  張氏原本以為明楹應當是自己孤身前來的,要麼就是帶著一兩個寒酸的婢女,卻沒想到,身邊倒是並沒有什麼婢女,而是一個相貌出挑的郎君。

  張氏面上帶著和煦的笑,對著明楹道:「這就是阿楹吧,一晃眼都長得這麼大了,瞧瞧,這麼個標緻的相貌,一看就是咱們明家的孩子。」

  坐在張氏身邊的婢女也應和道:「奴婢瞧著也是,這滿身的氣度,實在是出挑,難怪是宮裡嬌養出來的公主呢。」

  說到宮裡,張氏面上的笑略微垮下來了一點,她不動聲色地沒有再提及,面上的笑依然很是慈祥。

  「方才伯婆這老身子骨,有些不爽利,還以為是誰,就想著明日再見,也怪方才傳話的那小廝說得不夠仔細,伯婆竟不知曉是阿楹前來明氏,若是知曉是阿楹久未歸家,今日從上京前來潁川,哪怕是伯婆纏綿病榻也要起來迎的,現在已經罰了那小廝的月例,剛剛的事情,阿楹莫怪。」

  拿下人作為藉口,也實在是常見,面子上過得去也就行了。

  算是給雙方一個台階下。

  明楹溫聲回道:「伯婆說笑了,阿楹一介晚輩,怎麼敢怪罪伯婆。方才阿楹剛剛前來祖宅門口就告知了小廝自己的身份,想來是有些不周到,疏漏了而已。」

  名門大族哪有不告知訪客名號的,哪怕再怎麼生疏的僕役,也不可能漏了這麼一點。

  再不濟,主人家也會詢問的。

  這藉口,實在是蹩腳得很。

  看中了明楹今日前來不過是來打秋風的,又見她身無倚仗,就連藉口都是隨便敷衍過去的,只留面上點體面在而已。

  若是旁人這麼對明楹,明楹至多也只會是四兩撥千斤地揭過去,並不會給自己和對方找不痛快,可是現在對面的人是明氏大夫人。

  是當年父親身死之後,就毅然決然地為當時的顯帝獻上家中遺孀的明氏。

  就連商量都沒有,為表忠心,手段強硬,毫無轉圜餘地。

  縱然是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想到這件事,明楹還是沒有辦法心如止水。

  畢竟是被小輩下了面子,張氏有些不悅,心中暗道明崢也不知道怎麼教的,這明楹今日就連打秋風,態度都這麼讓人不快。

  張氏面上要做一個仁慈的長輩,所以即便是心中不悅,也只是緊了緊自己手中的帕子,笑著應聲道:「是伯婆處理不周,讓阿楹受委屈了。」

  她說罷,就稍稍抬眼,看向了站在一旁,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傅懷硯。

  在心中暗自思忖了一下。

  她沒有聽到明楹有什麼婚配的消息,所以現在這個人,她也不知道是什麼身份。

  該不會,是明楹的情郎吧?

  這光天化日的,就這麼帶情郎前來明氏,來路不明,也不知道是哪戶人家出來的,想來也不可能是什麼高門貴族,不然怎麼可能願意陪明楹一同前來潁川?

  況且,張氏也沒有聽說過,哪家的世家子與明楹有些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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